三天后,灵华寺宣告缘何大师圆寂。
盛乔一身素衣在灵华寺跪了三天,回家昏天暗地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就看到纪砚南带着惊惧忐忑的脸。
“…纪玄安。”
“我在,乔乔,我在这…”
纪砚南将人紧紧搂住,眸色闪过心疼,还有惊惧。
但盛乔跪在那庄严的佛像下,有那么一刻身体透明模糊,他浑身发寒冲上前抓住她的手,有温度的…
“纪玄安,我不会走的,永远不会走。”
“…嗯,好。”
盛乔闭眼靠着温热的胸膛,眼前恍惚浮现那已经模糊在岁月里的画面。
她爷爷叫盛志南,打她有记忆起,爷爷就是个喜欢喝酒,喜欢在村口树头神叨叨给人算命的小老头。
爷爷是家里最疼她的大人,她童年仅有的少数快乐都来自于爷爷。
爷爷走的时候她只有八岁,还未怎么懂得生离死别,只懵懂看着像失了颜色的爷爷,伸手像往常一样摸摸她的头,说了句话。
我可怜的小桥儿跟这里不契合啊,要受大罪了…
那个会给她唱儿歌,会接她放学,会带她去买冰棍买糖吃的爷爷,躺进了那个小小的木箱子,怎么喊都不会笑呵呵回答她了。
长大后,她被生活折磨得疲惫不堪,还时常会想起爷爷临走前说的那句话。
或许爷爷真不是村里人说的神棍,他早就预料到了盛桥悲惨短暂的一生。
原来爷爷一直在牵挂她,替她找到了最契合的地方,最温暖的人间。
她这辈子一定要幸福圆满。
…
隆重婚宴如期举行,轰动全城。
盛乔一袭价值千金的大红嫁衣,带着最宝贵的双生子嫁妆,牵着红布的另一端进了国公府大门。
各种唱词拜礼,三跪九叩,她淡定自如跟着喜娘的指示完成,待头上的喜帕被揭开,定定看向丰神俊朗的新郎。
宾客起哄欢笑中,两个两世姻缘相牵的命定之人,相视而笑。
深夜
喧闹逐渐平静,纪砚南带着花香酒气进了满目皆喜的婚房。
龙凤烛光在空气中跳动,投下柔和光影,在红纱上交织出一幅悠然动人画卷,若隐若现映衬出娇人儿潋滟的笑颜。
“夫君。”
纪砚南胸口怦然,目眩神迷。
红罗纱帐飘然落下,遮住了外界所有喧嚣,蜡烛飘动出光晕,透过薄纱,仰枕艳容,似梦亦似魂。
……
……
鸟语花香中,盛乔睁开眼睛,在明亮的光线中伸着懒腰翻了个身。
“嗷…”
她的腰!
果然,婚前那位憋得有多苦,婚后她就累得有多惨。
好家伙,跟发现了新世界一样,天天埋头使劲钻研,啥家国情怀,男儿壮志,一去不复返…
“夫人醒了?”
像带了金色光圈的男人走过来,温柔将她抱起进了内间净室,缓步跨进那雾气缭绕的浴池中。
温热的水包裹身体,盛乔舒服叹了口气。
“什么时辰了?”
“巳时初。”
纪砚南回答着,十分熟练替她挽起长发,拿了岸边木案上的茶杯喂她抿了口,又拿起一块温热毛巾。
盛乔漱了口,仰着头闭眼让他擦脸,懒洋洋晃动水里漂浮的双腿。
“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