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尚延恼羞成怒扫翻了一个青瓷花瓶。
“秦之月,你永远都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永远都是你有理你尊贵,你何曾顾及过身边人的感受!”
“父亲!”
站在母亲身边的纪清雅柳眉紧蹙,“如今京城水深火热,国公府上下危在旦夕,难道父亲为了一个罪人,不顾全家人的性命吗…”
“放肆!”
纪尚延怒不可竭,“身为人子竟敢出口顶撞长辈,你的孝道何在!”
“国公爷!”
盛乔快步走进来,冷冷说着站到秦氏身边,眼神淡漠微微屈膝。
“国公爷,守院的护卫是我分派的,不许府里人随意出入,也是我下的命令,您要是有何不满就跟我说。”
纪尚延一愣,下意识看了眼门外,即刻沉了脸。
“放肆!我是这个府里的国公爷,还轮不到你一个嫁进来的妇人做主!”
“国公爷说的没错,我只是个晚辈,做不了您的主。”
盛乔说着举起手中的令牌,眼神冰冷,“但我既已嫁入纪家,领了夫君的嘱托,那便要守护我和夫君在乎的家人,府里护院和府外护卫的士兵仅听我一人调令,国公爷自己要出府请自便,但如果您要是再想带什么人出去,或带什么人回来,那就请恕晚辈失礼了。”
纪尚延错愕抬手。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而已。”
盛乔神色如常把令牌塞回怀中,“如今京城局势动荡,多少武将家眷被叛军掳走挟持,我命人里里外外死守着国公府,就是以防有奸细贼人混入,或者府里有人和叛军勾结,通风报信里应外合什么的。”
“你!你放肆!”
纪尚延怒急呵斥,“现在府里的主君还是我!你身为儿媳,自打进门从没尊称过我一声,如今竟敢教训起我来了,你学过什么叫孝道…”
“够了!!”
叔能忍婶不能忍!
盛乔咬牙吼了一声,在母女俩惊愕的目光中,径直走到纪尚延面前。
“放肆?到底是谁放肆?纪砚川犯下十几桩命案,害死多少良民百姓,人都有父母生养,你儿子的命是命,那别人儿女的命就不是命了?可你还是全然不顾,拖着一家人的性命冒险,也要为他减刑,此为不仁!”
“你堂堂一个国公爷竟罔顾律法,去给你那个十恶不赦的儿子脱罪,你眼里可有王法,眼里可有那龙椅上的君王?此为不忠!”
“你!你竟敢!”
纪尚延愕然捂着胸口,浑身颤抖。
“万事逃不过一个理字,我有何不敢说?”
盛乔冷冷扯了扯嘴角,“你说母亲高高在上不顺你意,可你还记得国公府能有今日的鼎盛,有多少是靠着你国公爷的功绩,又有多少是靠着母亲娘家带来的助力?她为这个家呕心沥血付出,为你生儿育女悉心教导的时候,你在哪,你在跟你的妾侍,密谋夺取她孩子的地位,纵容庶子谋害她孩子的性命,此为不义!”
“你又口口声声说孝道,可你还记得你有多久没去看看你的母亲?她为这个家担忧着急病倒的时候,又是谁在床前日夜守着伺候?你身为人子不管不问,还帮着罪魁祸首为家里添乱,才是最大的不孝!”
“立身不正,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你有何立场大言不惭论孝道?又有何颜面训斥管教子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