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璐下意识转头看将过去。
这不看还好，这一看，竞对上乌鸦阴鹜的眼神，险些把她吓个半死。
那个被两个警察押着的男人，右手正比着枪击的手势对准太阳穴。
那是二十年前的暗号。
代璐涂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年深秋雨夜，她就是用这个手势让乌鸦处理掉周建国的前妻。
此刻乌鸦咧开嘴，露出一口银牙，用口型无声地说着，“江边，芦苇，红丝巾。”
她忙追了出去，站在廊道半眯着眼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妈！”注意到母亲这个时候出神，周晓柔突然抓住铁栏疯狂摇晃，溃烂的脸贴在冰凉的金属上，“那个周童瑶肯定收买了警察！他们想让我死在这里！你快去找张叔叔啊！”
“住嘴！别胡说！”
代璐高跟鞋猛地打滑。
张副局长是她在美容院认识的姘头，上周刚送了他一块百达翡丽。
忽地想到了什么，她颤抖着打开包包，，抽出一张镶金名片递了过去。
“王警官是吧？”
“我要保释我女儿，现在，立刻。”
玻璃窗外突然划过闪电，走到拐角的乌鸦故意提高音量，“代小姐，江景别墅的装修工人……”
“等等！”代璐尖利的嗓音刺破空气，“这两个人……”
涂着唇膏的嘴扭曲成怪异的弧度，“我都要保释！”
凌晨三点的演播厅亮如白昼，张导盯着大屏幕上仍在飙升的曲线，烟灰缸里堆满扭曲的烟蒂。
“实时观看3.1亿，话题讨论量……”助理的声音在发抖，“是之前三期的总和。”
监控画面定格在陈皓夺刀瞬间，飞溅的血珠在4K屏幕上清晰可辨。
技术组的小姑娘突然捂住嘴冲进洗手间，呕吐声隐约传来。
“老张！得让他们回来！”副导演攥着收视报表，纸张边缘被他捏得卷起，“收官特辑就差临门一脚，现在全网都在等后续。”
“关键时刻，可不能出了岔子！”
“我也想啊，可这种时候，人家一定是养伤要紧。”
“再怎么，咱也不能让人家带上上阵吧？”
副导演沉默着点头，像是在思忖张导的话，片刻后，重新开口。
“那就让他在一旁歇着，无论如何，也得给陈皓镜头！”
就算是不上场玩游戏，也得确保陈皓和周童瑶两个人出镜！
嘭！
“凭什么！”
赵宇突然踹翻椅子。
“我们辛辛苦苦录了三期节目，竟然还不如人家挨一刀？”
他指着自己乌青的眼眶，“昨天拍泳池戏我撞了八次跳台，有谁提过？”
全场静默之际，甜姐闷声干大事，默默调出了他的数据面板，赵宇的单人cut播放量还不及陈皓吐血的十分之一。
“你知道刚才多少品牌方打电话吗？”
制片人重重拍桌，“连国际运动品牌都要天价赞助，条件是要陈皓穿他们的绷带！”
“这种热度，这种影响力，你要是也能做到，我们也可以事事都依着你！”
“你行吗？”
“我……”
赵宇瞬间被怼得哑口无言。
陈皓今天晚上的直播，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人不出现，还能吸引这么多粉丝！
陈皓！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