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发现了姐姐的工作,不让姐姐出门。姐姐说她要挣钱养家,爷爷说……”姜阿玲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王宁点点头,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姜阿玲想了想,终于下了决心:“爷爷说他宁可饿死也不用姐姐不干不净的钱。”
王宁和梁浩对视一眼,有些明白了。王宁看着姜阿玲,有些迟疑。他应该向姜阿玲确认一下,对着这样一个小姑娘却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辛然似乎看明白了王宁的窘迫,替他问道:“你姐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是‘那种’工作。”姜阿玲也有点扭捏起来。
气氛一下变得尴尬起来。两个久经沙场的刑警一下都变成了哑巴,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一个八岁的女孩提“那种”工作。
辛然却很坦然地问:“你会因此瞧不起姐姐吗?”
姜阿玲立刻摇摇头:“姐姐是为了赚钱养我和爷爷。”
“那就好。”辛然点点头,声音似乎有点欣慰。
辛然想了想,又问:“那你会去做那种工作吗?”
梁浩不由皱起眉头。
“不会,”姜阿玲又摇摇头:“姐姐不许我学她,爷爷也会生气。”
辛然又赞许地点点头,问:“还有什么要告诉警察的吗?”
姜阿玲摇摇头。
三个人将姜阿玲送回家,一言不发地往八道街外走。
半晌,王宁终于开口打破沉默:“姜阿玲以后该怎么办?”
梁浩想了想:“回去组织个捐款,先解决眼前的生活问题,再看看有没有人能资助姜阿玲上学。”
王宁点点头。
随着这个话题的结束,空气又凝固起来。
“这一阵,你可能要多关心一下姜阿玲。”王宁终于忍不住对辛然说,然而话出口,连自己都觉得扯。这个人,真的会关心人吗?
“她如果接受不了现实,将来的路会很难走。”
王宁不由看了辛然一眼。理智上,他知道辛然的话是对的。姜阿玲唯一的庇护已经不在了,只剩一个七十多岁的爷爷,说不清谁要照顾谁多一些,她必须勇敢,必须强大。
然而感情上,他接受不了辛然的理智。
只听辛然忽然开口又说:“她可以。”语气无比笃定。
根据姜阿玲提供的线索,姜阿花应该是个特殊行业从业者。这也就解释了她租的房子里为什么只放了一张床,而没有任何生活用品。她根本就不在那里住,只是去“工作”的。
然而这条线索让法医的鉴定结果变得令人费解。
由于死者是个年轻女性,法医检查过姜阿花被杀前后是否遭受过侵犯,结论是没有。
根据法医的鉴定,姜阿花是窒息而死。刑警队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尸体旁边有一个枕头,经鉴定,凶手就是用这个枕头闷死了姜阿花。
这样闷死一个人,对于死者来说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然而,床上并没有见到姜阿花挣扎的痕迹。于是法医又分析了她的血液,并解剖了内脏,都没有找到任何麻醉剂或者有毒成分的痕迹。也就是说,她当时很可能是在清醒状态下坐以待毙的,这怎么可能?
“照这样看来,凶手应该是姜阿花那天的顾客。但姜阿花并未有过性行为,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是将她骗去,目的只是为了谋财。”王宁分析道。
“那为什么要杀人?”梁浩问。
“可能是受到了激烈的反抗。毕竟姜阿花家境那么不好,肯定不舍得交出钱财。”
“反抗的痕迹在哪?”
王宁怔了一下。的确,屋里丝毫没有反抗的痕迹。
“姜阿花的手机找到了吗?”梁浩问。如果姜阿花是去“工作”的,应该会随身携带手机,方便和客户联系。
“没有,姜阿花的手机一直没有开机。”
“通讯记录查了吗?”
“姜阿花死亡当日没有跟什么人联系过。”
梁浩对这个结果感到有些吃惊。刑警队调查通讯记录,不仅包括电话短信,也包括了各种聊天平台。如果查不到聊天记录,姜阿花又是如何和那人取得联系的?
表面看来,这是一起抢劫,然而,仔细分析起来,却又疑点重重。
而且,现场线索太少,很难确定调查方向。刑警队这几天一直在附近了解情况,但由于那间房子位置太偏僻了,到了晚上附近几乎没有什么人烟。因此,也没有人见过出入过那间房子的人。
这情形,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梁大队长完全不相信这会是巧合了。
第四个案子了,接连四个案子都是这种情况,如果不是有人在玩刑警队,就是老天爷跟他们开了个恶劣的玩笑。怎么可能一下子出了四个案子都是这样现场没有线索,完全找不到头绪的情况。
王宁感觉,梁大队长已经变身成一个行走的□□包,只差一把火,就能把这妖艳的世界炸个粉碎。
这把火很快就来了,姜阿花的案子才出没多久,刑警支队又接到了报案。
这次,死的仍然是个年轻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