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浩心里陡然一惊,可是这第五个案子凶手留下了什么样的挑战呢?这也正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我觉得,你们可能要注意一下这个报案人。”
两人闻言都很吃惊,异口同声道:“什么?”
“如果凶手想要加码,最刺激的就是直接参与到破案过程中,由他亲自向你们展示尸体。”
王宁觉得这个脑洞太匪夷所思:“恐怕任何一个神志清醒的人都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除非,他对整个过程有着绝对的自信。”
“你的依据是什么?”梁浩对这个猜得的接受度显然比王宁高一些。
“首先,所有案件都发生在宛平和广阳两个区,说明这两个区域应该是凶手的活动范围。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是在其中一个上班,另一个生活。如果凶手家住宛平区,符合这一推断。其次,凶手能冒充那么多不同职业的人,很可能自身能力就很强,家住中高档小区符合这一特征。你们刚才提到不知道凶手是如果进入该小区的,如果凶手就住在该小区,就不存在这一问题了。再有,凶手在行凶过程中,表现出了反社会人格的特征,这样的人自负而藐视规则,在极度自信的情况下把自己送到警方面前也不是不可能。凶手在第四个案子中选择了让邻居发现尸体并报警,可能就是在为自己的出场做铺垫。因为之前就有邻居报警的先例,又是连环杀人案,由于惯性思维,你们对报案人的怀疑会大大降低。他可能是在跟你们玩心理战。”
梁浩之前也想过凶手就住在这个小区的可能,但万万没考虑过报案人就是凶手的情况,听了辛然的分析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
辛然见梁浩有些懊恼,开口道:“你想不到,不是因为你的能力或者职业素养不够。而是你对罪恶缺乏想象力。这是幸事。”
王宁闻言,神色古怪地看了辛然一眼。
这句话说得很绕,翻译成人话就是,变态的心思一般人是猜不到的。可是,辛然又算什么?
两人本来打算收拾完桌子就各自休息的,听完辛然这番话,就又要回到队里加班了。
走出梁浩家,王宁问:“现在怎么办?要诈他一下吗?”
梁浩摇摇头:“如果辛然的推测是对的,这个人不会被诈出什么,而我们这样去诈他,更说明了我们手里没有切实证据,反倒让他有恃无恐。先调查一下这个人的背景,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破绽。”
王宁点点头,又问:“刚才辛然的情绪好像不太对,是怎么回事?”王宁一向觉得,辛然这个人跟带了个面具似的,遇到什么事表情都没有太大变化。然而刚才,他似乎有些掩盖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知道辛然的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王宁有些吃惊:“怎么死的?”
“跟如今的情景有些像。”梁浩说着叹了口气。
王宁听了梁浩的叙述,问:“照你这样说,他这个状态有些像创伤后应激障碍,真的不要紧吗?”
按理说,这种程度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最好是去接受专业的心理辅导,但是这话由他们说似乎又不太合适。
创伤后应激障碍?梁浩忽然想到了什么。
辛然坐在一片黑暗中,很多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忽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辛然一看,是孔清江。这是孔清江第一次联系他,辛然有些好奇,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微信中,孔清江说,他之前提到的那个剧团来石平市巡演,问辛然去不去。
那天偶遇,孔清江发现他和辛然留学去的是一个国家,平白增添了几分亲切感。他说,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喜欢的一个剧团很快要来巡演了,到时候把信息发给辛然。这人果然言而有信。
辛然盯着那条微信思考了一会儿,回复道:什么时间?
孔清江回道:这周末。
辛然又思忖了一下,回复:我看情况。
武楠一案的报案人叫做汪巍,三十四岁,在一家金融投资机构做高管。跟武楠住在同一楼层。
王宁啧了一声:“三十四岁的公司高管,还真是年轻有为。”
“像这种做投资的人接触面广,需要了解各方各面的资讯,倒是符合凶手特征。”胡明明评论道。
“可是我们调查了他的通讯信息,没有发现他跟包括武楠在内的任何一个被害人有联系。”国伟汇报道。
“如果真的是他,他是如何跟几个被害人联系的?”王宁觉得这事越来越蹊跷。
梁浩想了想,说:“查监控,看有没有他跟被害人接触的证据,还有,几个案子发生的时候他是什么时候回家的。”
如果辛然所说不错,那个人的狡猾程度就超出一般想象,总要有点凭据,才有可能撬开他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