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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亮起的时候,仿佛终结了世间所有的不堪,破庙只剩下了焦黑的断壁残垣,解婉荣眼眶红红,固执地站在大门口,身上披了件解修僙的斗篷,暖烘烘的,却怎么也暖不热她。
也不知是吃了哪位的灵丹妙药,她身上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仿佛这两日她遭遇的一切都是一场诡异的噩梦。
解修僙面色难看地站在后面,他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哪怕是把荣荣抱在怀里安慰片刻都行。
终究是忍不住出了声:“荣荣……”
随从气喘嘘嘘的从斜坡下爬上来:“少爷!找到了!”
迎着日光,解婉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找到了就好。
解婉荣知道这是一场梦,梦里她找到了那个没有机会问一问姓名来路的傻子。只可惜,这和现实完全相反,直到最后,她还是欠了他一条命,府里的下人几乎要翻遍了玉洺山,也没有找到人。
耳边是月牙在院里说话的声音,解婉荣睁开眼睛,睡意全无,梦醒了,人生可还得继续往下走。
湖城的天,过完年之后就开始渐渐回暖了,眼见着墙角处那点特意留下来观赏的雪马上就要融了,月牙儿特地起了个大早招呼着院子里的扫撒丫头赶紧清理了,容易污了院子里的地不说,看起来怪丑的。是以解婉荣难得起了个大早,就眼睁睁地看着二哥特意给她堆来逗闷子的雪兔子被三两扫帚就给扫没了,就剩下底下一滩水渍还留着。
“哎......”解婉荣坐靠在窗边的美人榻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的下巴陷在毛绒绒的软枕里,就留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外头,因着刚起床的缘故还湿漉漉的,看着可怜兮兮的。
两年前先有坠马惊魂,再是栖身小庙惊现离奇大火,逃生小路突遇陡峭断崖,虽然说她骑走了疯马,搅黄了典礼,如愿救下了大哥的双腿,可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两条腿并一条胳膊,全折了。等到一群人在山崖下找到她的时候,只有一个词能形容——惨不忍睹。
她这样惨,将将修养了一年才被允许下地走动,自此之后,她就成了那个多宝格上的瓷器,出门?也不是不可以,爹娘和大哥,选一个带,身后必须有三五个仆从跟着......
至于那害她如此的罪魁祸首林向,到如今还没有找着,她爹仗着一郡知府的身份,将那通缉令月月换新,张贴在醒目的地方整整两年!偶尔提起了,更是咬牙切齿的很。
“汪......呜汪......”耳边是窸窸窣窣地抓挠声,声音还奶声奶气的。
一抬眼,就看到月牙儿站在开了半扇的窗子边,怀里抱着只浑身雪白的狮子犬,估摸着也是刚睡醒,半边身子的毛还贴在身上,一边蓬松着,一边塌下来,看起来蠢蠢的。
解婉荣抿着嘴伸手越过窗框接了过来:“银宝醒啦,叫姐姐抱一抱......”长度不过她半臂,摸起来又软又暖烘烘的,就是有一点不是很好,没事儿总爱伸舌头瞎舔。
月牙也不进来,就这么隔着窗子同自家小姐聊着:“小姐嫌闷啦?”
解婉荣揉着狗头,张了张嘴,一个字没说,又闭上了,满脸满眼都是丧气,逗得月牙在窗外憋笑得厉害。
她本不是爱出去逛的性子,只是既然决定要走一条截然相反的路,自然不能如同上辈子一样蜗居在后宅的一亩三分地里,是以她总是逮着机会就出去的。
然而,这一出去才叫她觉出异常来:凡是出门,那种吃点心噎着,喝茶水烫着,平地都能摔跤的次数,占了十之七,说是偶然都没有人信,也是因为这,外头渐渐就多了那么点不太好听的言论。
她此生要走的,可不是这么一条路。
“要不然,咱们再去慧济寺拜拜?”月牙现在是被宋嬷嬷言传身教,对玉洺山上那个佛门清净地里供着的那尊大佛,抱着无比的虔诚。若不是她的身世还被寺里口若悬河的和尚兜着,她还真想告诉这丫头,小姐不是佛爷赐给你的,是自己辛辛苦苦,差点丢了一条小命之后,靠着两条小短腿走回来的。
不过,去玉洺山......也不是不行,前段时间得了齐兰的回信,说是悟尘大师在年前就已经给圣上讲完经了,若是年后即刻启程往湖城方向走,这几日,也该到了。这些七零碎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分开来不显,搁在一起可就大发了,难道她就天生时运不济命不好?
“走,去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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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被我用掉了,我就写几句话在这里
最近会修一修文,现在已经改动到第三章了,大纲不会动,主要情节不会动,可能就改一些描写啊什么的,虚心受教嘛。但是不会影响到后面剧情,所以正在追文的小可爱不回头看也完全没问题,当然,要是想要回头看再给我提提意见的,也很欢迎啊。
最重要的是:白天修文,晚点半正常更新,所以平时刷到更新不要惊讶,谢谢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