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怨气十足,也叫从府中走出来的解婉荣忍不住出声符合:“二哥说的正是!”
解修倧顺手从长空手中接过早就准备好的幕篱盖在她头上,语气轻飘飘的:“外面日头大,稍微遮一遮。”
解婉荣:“......”
不想叫项钤看见她就直说,这般说,叫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徐国公府有多了不得呢,里外的日头还不一样。
门外排了两辆马车,月牙儿扶着解婉荣上了最后一辆。解修僙冷眼瞧着解修倧三两步就上了第一辆,转头看了项钤一眼:“今日之事,多谢你。”
齐国公重伤回府,这件事儿能够被瞒得死死的,怕是有大人物的手笔在里面,他的人脉不够,探听不到实在正常。
最叫人心生厌恶的,便是府中竟然有人作梗,将他们兄妹也瞒上了。若是祖父真有什么不妥当,他们二房仅是名声上,便能被压得一辈子出不了头。
更何况......解修僙脑中有年幼时的画面一闪而过,眼底微红。他是府中嫡孙,年幼时便是祖父亲自教养他的,就算多年不见,情分也比旁人多了几分。
所以于情于理,他都该道这一声谢。
项钤侧身避开他的拱手礼:“解大哥客气了,不过是我份内之事罢了。”
解修僙眉心拧了一个疙瘩,格外凶狠地瞪了他一眼:“一码归一码,莫非你要蹬鼻子上脸不成?”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项钤面无表情道,他还没有计较这个笑面狐狸过河拆桥,连解婉荣一面,都不叫他见到的事儿呢。
解修僙冷笑出声:“你最好能永远保持这般!”
也不管项钤的反应,便钻进了马车里。
车夫手中的鞭子打了个响,马车晃晃地开始往前走,解修倧从窗子里探出头来:“项大哥,待我寻了空,便去找你啊,你要记得。”
项钤朝他点了点头。
第二辆马车行过的时候,项钤的视线落在微微晃动的车帘上,面色倏地柔和了下来。
解婉荣将帘子掀了起来,顶着月牙儿不甚赞同的眼神,对着外面的项钤张了张嘴,无声地说了句:“项大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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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的速度越来越慢,齐国公府的正门如同青巷的每一个宅邸一样,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如同要隔绝外面的妖魔鬼怪一样。
侧门开着,门房坐在角落里晒着太阳,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冷不丁地瞧见面前停了两辆马车,给唬了一跳。待瞧见下来的人才松了一口气,忙小碎步凑上前去:“奴才给大少爷、二少爷、大小姐请安,您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这不早不晚的,赶回来吃中饭?
解婉荣一脚落在实地上,闻言疑惑地看了一眼解修僙,这么瞧着,府里好像太平的很啊。
解修僙微微点了点头,并不解释什么,便抬脚往府中走去。
那门房是个机灵的,忙跟上去:“怕是还要您等上一会儿,等奴才着人抬了软轿来才好。”这软轿自然是给解婉荣安排的,齐国公府的宅子是祖上拿命博回来的,从前好像是某个王府来的,那王爷日子过得奢靡的很,这王府自然也可着往大了造。自后来齐国公府爵位传了几代人,规矩上来了之后,女眷进府入后院,都是安排了软轿的。
“不用了,你自去忙就是。”解修僙说道。
解婉荣和解修倧面面相觑,只得跟了上去。
这还是解婉荣这辈子第一次踏足前院,齐国公府分前后两院,前院以齐国公的世宁院为中心,后院以福寿堂为中心。
上辈子她很少主动往前院走,倒是有许多次和二哥一起被祖父喊到前院来训话。想到了从前的旧事,解婉荣眉眼之间也轻松了许多,她从前在齐国公府做娇姑娘的日子,最是舒坦畅快不过。
世宁院外,两个侍卫模样的人一左一右地守着,远远地瞧见有人过来,手已经下意识地放在了腰间的长剑上。
院中一直有人来回走动,步履匆忙的很,却一点儿大得动静都没有发出来。解修僙面色如常地往前走,身后两个小的对视了一眼,心下一沉。
三个身影一前一后地到了世宁院前,不等侍卫发问,里头就有一个人满头大汗的跑了出来:“大少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是路上遇到什么事儿给耽误了?老夫人正心急得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