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听不到什么,后来有笑声,再后来是电吹风的声音,昭在帮玉吹头发。想起玉那一头瀑布般的秀发,黑色的,带着波浪,闪着光泽。风把头发吹起来,昭的手指在发间穿过……我的心开始疼,好闷热,透不过气,我从后门走出去,来到主楼后面的大露台上,那里有藤制的桌椅。
我坐下,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一口,希望烟可以麻痹我的心脏,少一点疼痛,少一点感觉,少一点折磨。昭没错,他该这样做,玉回来了,作为男子汉,有必须做的事情,没什么扭捏的。你必须跟玉结婚,必须跟玉做爱,你可以的,我就是这样告诉你的,是我鼓励你的。你终于想通了,很好,非常好,你是男人,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不应该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我相信你做得到,我一直相信你,相信你果断、坚强,还相信你会一直爱我……我该相信……我必须相信……我只能相信……
天黑了,月亮上来了,黑暗中的庄园静谧而温柔。他就像月亮……我应该相信他,就像相信月亮,不管是否被乌云遮挡;不管阴晴还是圆缺,它永远高悬在天边,用清冷的光辉照亮这个世界。
“晚上好!少爷。”
“好!”
“晚上有点冷。”
“还行。”我把烟头扔在地上,用靴底踩灭。“我不在,辛苦你了,韦德克。他的身体还没好,马厩的事你多干点,你知道他很爱马,做事情上点心。”
“您放心吧,少爷。”
我又抽出一支烟,把烟盒递给韦德克。他犹豫了一下,也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我自己点上烟,然后把打火机给他。韦德克点烟时有点拘束。黑暗中,青白的烟雾在我们头顶飘荡。
“少爷,有时候傅先生真像个孩子。”
“怎么?”
“您不在这几天,他都有点六神无主了。”
“是吗?他本就是个孩子,他才二十出头。”
“那就难怪。他可真听你话,您不让他骑马,他就不骑。”
“不是有你们管着吗?”
“哎呀,少爷,您是明白的,他如果非要骑,我们哪里敢拦,再说,他骑术那么好……”韦德克嘿嘿笑着,“不过现在好了,玉小姐回来了,他该不会寂寞、烦躁了。我看他今天很开心。”
“是啊,他很开心。”
“您看,少爷,那是他们吗?”
我抬头,宫殿的这一面只有一扇窗户亮着灯,就是玉的卧室。昏暗的灯光把两个人的身影投射到窗玻璃上,他们贴得那么近,他们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