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怪麻烦的。对了，小葛，我真的有事要对你说……”上官荇偏头转身，差点被对方突然贴近的脸吓到。
距离太近了，鼻间都能呼吸到对方喷吐出的湿气。要不是那双凤目一眨不眨，上官荇丝毫不怀疑她微卷的睫翅会扫到自己。
葛卿近距离凝望了一会儿，又移开身从远处观瞧。思索了片刻，拢起的眉心才又舒开：眼前的人，细眉黛而不深，如远方飘渺空寂的山，半闭的眼眸里透出一点蓝，似清晨笼着水雾的湖。若强行用俗世的粉墨涂描，只怕会玷污了这出尘的仙灵之气。
上官荇见对方这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模样，奇道：“小葛，你看着我笑什么呀？”
葛卿收了动作，肃容道：“阿荇，我觉得你很好看。”
“哈？”上官荇被对方这么直白的表达愣住，正想怨对方一句不正经，就接上一对执着而笃定的目光，里面的认真直接封堵了她后面的话语。
葛卿的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的凤眼，瞳色黑而亮，有着孩童般的澄澈。
很干净的一双眼睛，人的眼睛。
上官荇看着对方乌黑圆润的眸子，心里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不禁出口问道：“小葛，你真的生有蛟目？”
葛卿听闻此话，先是一愣：她并未对封印记忆后的上官荇提起过自己身体上的特殊，不过想着对爱人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便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的眼睛怎么？”
“怎么看上去与常人无异，是不是？蛟目激发需耗费大量精血，非万不得已不能显露。阿荇你要看，是不能够了。”想了想，葛卿还是如实说道。毕竟她也不会盲目到博爱人一笑，就无端折损自己所剩不多的寿元。
上官荇“哦”了一声，想着对方果然还是怀有这会招来杀身之祸的不祥之物，正在心里措辞如何把今早在街上听到的秘闻告知对方，嘱咐她千万小心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图谋不轨。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落在葛卿眼中，被误以为成好奇心落空的失落。
“阿荇，你快看……”葛卿想了想，闭上眼复又睁开。
“呀。”上官荇的思路被对方打断本来就有些懵，待看清葛卿现在的样子，更是惊骇得声音发颤：“小……小葛，你怎么会……怎么会有四只眼睛？”
乌墨色的瞳仁外又伴生出一对小瞳，四只黑眸同时闪烁着星曜般的光芒，配着斜睨的狭长眼角，更衬得那古井般的目光幽冷深邃，似乎有洞悉一切的力量。
“我天生目生双瞳，也就是传说中的重瞳子。”看着上官荇微显苍白的脸色，葛卿略歪了头眨眨眼，顽皮的动作令原本幽邃的眸光柔和亲近了不少。“怎么样，是不是很特别？”
那双瞳仿似有魔力一般，上官荇只觉看久了，整个人都会被它吸卷进去。于是微错开目光，道：“嗯，这么特别的眼睛，我还是第一次见，想必也有什么奇异之处吧？”
“据说是能看清世间一切奸邪障目之物。”
“这么厉害的？那你怎么……”
“这……”
关于重瞳子的诸多传说，其中一条就是预言此乃帝王之相。葛卿当然不能告诉上官荇当年祖父为了避祸，专门请人传授了她遮掩之法的真相让爱人担心。一摸下巴扯出个谎：“我嫌它难看来着，便使了遮掩之术。”
“所以……”葛卿又挂起一贯的玩世不恭，“这是我的秘密哦，阿荇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好，我不告诉别人就是了。不过小葛，其实我觉得你这双眼睛，还是挺不一般的。”上官荇望着那一大一小两对墨色眼瞳，发自内心道。
“哈哈，阿荇你若是喜欢，我把它送与你如何？”
上官荇只当这不正经的家伙又说玩话了，哪有把眼睛送人的道理？不过那四颗黑瞳同时迸射出的精光，却又灼灼得似不容辩驳。
她差点失了神，忙收了眼，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要说的蛟目的事还没向葛卿交代清楚。
门口突然传来华小御医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果然在这里，怪不得找了大半个府邸都没找到人。葛卿，大司农来了，就在偏院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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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不是所有飞高高都是浪漫的，很多时候，惊吓多于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