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的除夕夜里比一般人家要冷清得多，除了季联一家三口，再加上季格的奶奶，统共四个人。季格的爷爷是在季格初三那年病逝的，她奶奶始终不愿意搬来和他们一起住，季联想想也是，这地方这么偏远，还不如住在热闹的老城区呢。
爆竹声声辞旧岁，这么热闹喜庆的场景是不会发生在季格他们小区的，因为这个小区人少，也没有允许燃放烟花爆竹的地方。河对面倒是挺热闹的，一朵朵绚丽的烟花绽放在郊区墨蓝的天空里，没有城区里拥挤的霓虹灯争辉，所以看起来格外明亮耀眼，最重要的是，看起来格外的昂贵。果然，有钱人买的烟花都是充满壕气的。季格趴在自己房间的窗户边想。
客厅里，三个长辈坐在一起看春晚，季格出来的时候正巧在演小品，东北演员独特的东北普通话似乎戳中了他们共同的笑点，几个人看得津津有味。季格也坐下来看了一会，表情不咸不淡，这不就是把各种网络流行语和段子一起大锅炖吗？所以看一会也没有了兴致。
手机响了一下，是钟星遥，她说：季格，除夕快乐。
——你也一样，除夕快乐。
——在看春晚吗？
——嗯。
——好看吗？
——不好看。
钟星遥在对着屏幕无声地笑笑，手指顿了顿，写道：那你没去放烟花吗？
——我们小区不让放。你呢？
——我在省城里，回爷爷奶奶家。
——那一定有很多人吧。
——是，很多亲戚，还有小孩，闹腾得厉害。
季格一时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一阵怅然。
——季格，我初三那天回来，晚上一起放烟花吧。
就这样一句话，季格的心又像飘上了云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阵甜蜜漫上心头，回道：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季格收了电话，连看电视上那个贱贱的喜剧演员都觉得异常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