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除了他自己、沈千峰本人及几个心腹,也没人知道沈望舒不是亲生的,岳澄也是同样。倘若真是与他们二人有仇,这边都拿沈望舒开刀了,没理由会放过岳澄。</p>
一个念头很快在沈望舒脑子里划过,但他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p>
倒不是觉得自己念头荒唐,也不是觉得自己的想法近似于诡辩,而是他觉得有些伤人。岳澄被养得太过骄纵,武功平平,脾气倒不小,日后也是难撑起偌大一个松风剑派的,就算是把他杀了,一点报复的成就感都没有。</p>
反观萧焕,在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极有可能就是下一任掌门,若是向他寻仇,震慑与威胁更大。</p>
萧焕也不知道沈望舒在想些什么,只是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良久后,才问道:“小舒,我再问你一次,这些话,你不曾有半句虚言吧?”</p>
“呵,”沈望舒也是一时没有绷住,就那么蹦出一声冷笑,似是蔑视又似是自嘲,把韩青溪都吓了一跳。不过既然已经笑出声来,沈望舒也便不再收敛,懒洋洋地道:“好吧,这么完还请萧少侠来听在下编故事,为难您了。听闻明天几位还要帮着秋居士去查探人口失踪一事,还请早些回去歇息吧。请吧。”</p>
萧焕神色剧变,连声道:“我不是!我知道你……”</p>
知道什么?知道你如今很不愿意与我说话,所以若不是有真凭实据是断然不会当着叶无咎的面连夜把我叫进房里来的么?</p>
别说当着韩青溪,就算她没在此,萧焕也不敢说出口,他知道沈望舒一定会生气,甚至会冷笑着反驳——萧少侠想多了,在下并没有这么小气量,并没有不愿意同您说话。</p>
“在下只是想说,为何一定就是掌门与……万一他们只是与松风剑派和倚霄宫有些过节呢?”萧焕压下激烈的情绪,又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p>
沈望舒这才缓了神色,想起自己并没有把听到的全部都告诉他二人,又耐着性子道:“那个神秘人说了,他们的两位仇人,一个已经尸骨无存,另一个如今受万人敬仰。除了这二位,在下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p>
此言一出,萧韩二人也说不出话来堵了。的确是很明显了。</p>
只是到底是什么人才会在二十年前同时开罪九嶷宫少主沈千峰和还是松风剑派普通弟子的岳正亭呢?</p>
三人同时陷入了沉思。</p>
可煮水的壶仍旧在红泥火炉上烧着,壶中的水开了,也没人去照管,便由鱼眼泡变为了绚烂的银花,一朵接一朵,越开越高,最后从壶盖之间冲了出来。</p>
“呀!”韩青溪吓了一跳,连忙要去把壶移开。</p>
萧焕却比她要快,衣袖一甩,凝成一股短短的白练,套在茶壶的提手上,将壶从炉子上拎起来,好生放到一边,同时口中还道:“师姐莫动,当心烫。”</p>
“秋山你没事吧?”韩青溪又转去看萧焕有没有被烫伤。</p>
所幸萧焕的衣袖足够宽大,袖子湿了大半幅,倒也没烫到,韩青溪松了口气。</p>
沈望舒就坐在位置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修长的手指慢慢摸索着下巴,全然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p>
韩青溪是个好人,也是个极好的师姐,对两个师弟都颇为照顾。不过沈望舒眼睛也毒,可以看出她对萧焕更好一些,不是因为偏心眼,而是作为一个当龄的女子,对优秀的男子那种孺慕。</p>
也不晓得萧焕知不知道。韩青溪面皮薄,自然不会向他沈望舒一样,一旦明了自己对萧焕存了些不一样的心思,便霸道地告诉他了,不管他同不同意,更不管他从前究竟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p>
不知道么?那这家伙经历自己这么一出之后还这般迟钝,也真是蠢死!</p>
知道么?那还总和韩青溪一起出门办事!看样子这两人也不是互通心意的,他还总是对自己做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简直混蛋啊!</p>
原本沈望舒已经觉得自己丝毫不在乎萧焕的态度了,只是这么一想之后,忽然又觉得怒火中烧,想揪着他的衣领大声质问,再狠狠地给他几巴掌。</p>
可他做不出来,也并不想这么失了身份。</p>
最后,沈望舒只能蓦然压低嗓音喝了一声:“萧少侠!”</p>
韩青溪与萧焕都手忙脚乱地在拧着袖子。也不是普通地沾湿,而是这么大一幅袖子几乎都整个浸在了水里,湿的一塌糊涂,险些甩到了身上。两人都忙着袖子的事,也就暂时忘了房里还坐着个沈望舒,被他这么一喊,险些吓到。</p>
沈望舒见状,那股死活压抑不住的怒火便开始翻涌。</p>
他敲了敲桌面,“衣裳湿了便回去换吧,仪容不整的,成什么样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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