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手!”韩青溪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容致想了想,到底还是收了手,那麻雀便笔直地坠落在地。只是掉到地上之后,那麻雀也不曾消停,恶狠狠地朝底面啄了下去。这地面虽说是泥土的,但对于初生的麻雀来说,仍是僵硬了些。那麻雀也仿佛感觉不到一般,飞不起来却一直扑腾,一下又一下地啄向地面。
“阿弥陀佛,这小雀儿是疯了不成?”一个普安弟子闭眼念了声佛号。
沈望舒反倒向他一笑,“小师傅还真说对了。”
天子山也不知是什么变故,满山的野物都跑了个干净,这小麻雀也的确是因着无法飞翔而不得已被大鸟弃在巢中,本就不得喂养奄奄一息,又这般疯狂地扑腾,却也不见疲态,连喙边都流出几缕血迹也并不停止。
有严华女弟子问:“它……怎会如此?为何不停下?”
萧焕便道:“停不下来的。”
“什么?”众人皆惊。
好在韩青溪早有准备,与谢璧耳语几句,让他出来说话——毕竟如今他们这几个知情人之中,谢璧仍旧是翠湖居的高徒,他说话旁人也听得进几分。谢璧低声道:“这麻雀是中了毒,神志全无,只知杀戮,若是不能见血,也必得有暴力破坏他物才是。且中了此毒之后,连痛也感觉不到,只要不是刺中死穴,但凡还能站起来,便还会继续攻击。”
他这样一说,除常沂苏慕平和沈望舒早就知道真相的,其他人皆是变了脸色,惊骇于毒物的可怕。
“如此恶毒的东西,哪里来的?”有正道弟子喝问。
谢璧看向容致,示意他来解释。容致便举起了匕首,“诸位可还记得在下先前喂给这麻雀的一点血迹?这血迹便是带毒的。”
但他这样说完之后,恐慌之情也便更甚了,“你去哪里弄到的血!”
“方才在下一直在旁验尸,这血……便是从死去的哑奴身上提出的毒素。时间紧迫,又没有趁手的器物,做得并不是十分精细。只是这一点用在一只小麻雀身上,也是足以见到效用了。”容致说着,忽然挥出一掌,那血肉模糊的小麻雀终于倒地不动了。
到底是他们死去的亲人,前来领人的百姓便坐不住了,“容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才容某说他们几位并不曾杀人,也并非是信口开河。这毒物霸道,中者立死,再睁眼之后……也就不算是个活人了。”容致不忍心地摇了摇头,“我等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便已然是这样了,不由分说,见人便抓,说话是听不进去了,只得……”
众人被他说得一愣,许久不曾回过神来。
有个普安弟子甚至喃喃地道:“世间怎会有如此歹毒的法子?”
“小师傅想必也听说过,当日我等还有数位绿萝弟子在扶桑楼,也曾遇上了这么些神志全无的怪人。”柳寒烟朗声道,“只是那时候他们选的还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凶性也远不如现在。如今只怕是改进了方子,无论是谁,都能炼化成这样毫无人性的杀器了。”
一提起扶桑楼,便有正道弟子惊慌道:“什么?扶桑楼不是崔离的地盘么?崔离已死,他制成的怪人怎么会……”
“是啊,崔离可是明月山庄庄主在武林大会上当着大家刺死的,难道还能还魂不成?莫不是崔离并不曾死透?”沈望舒立刻截过了话头,“崔离的尸身应当是诸位处置的,有没有死透,应当比我等清楚。既然如此,那便是说,扶桑楼里的怪人……原不是崔离使人做出来的。”
“你们在说什么?”百姓不懂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也听不懂什么崔离扶桑楼的,只关心自家亲人,“可是这与我们家的有什么关系?他们怎么会被……”
沈望舒上前几步,看上去甚至有些气势汹汹,“是啊,人好端端地在明月山庄莳弄药草,怎么忽然就被弄成了这个样子?别说是各位了,便是我们也很好奇。二位,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常沂眼珠子滴溜乱转,慌乱地道:“人在明月山庄便是明月山庄下的手?这未免有些好笑了!虽说明月山庄的驻所在天子山,但众弟子几乎都在山腰或是山顶,怎很得知后山有什么异动?照你们这么说,我等还怀疑是你们自己下了毒然后贼喊捉贼呢!”
“诸位,这种程度的毒,想来不是一般人能炼制的,工序复杂便罢了,还需得用大量的药草,这样说不错吧?”萧焕都懒得理会常沂,只是转身问其他人,“却不知江湖上还有哪一位,与我等过从甚密、精通制毒、还能有这么多药材可以随意支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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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实验啊……反正这么搞的不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