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爷子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p>
最后剩下的两个人，一个抱着手机时不时笑一声，另一个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电视。</p>
梁义也觉得这种事情挺神的，长大么大就没见过他跟谁聊天能高兴成这样，想着，要不然就趁着他高兴的时候缓和缓和关系。</p>
“对了，前段时间你晚上给我打电话，想说什么事儿？”</p>
梁正想了想，好像是舒倾溺水那天的事儿，“就那天我有一同事出去采访的时候遇到点儿问题……没什么，现在已经解决了。”</p>
过去了就过去了，重新提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再说，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儿再跟他吵一架。</p>
“我那天晚上有急事，真的。”梁义看他欲言又止，有点儿上火。</p>
“嗯，我知道你忙，你忙你的。”</p>
“还有件事，过两天我得出门一趟，挺远的。”</p>
“出国？”</p>
“嗯。”</p>
梁正想问他去哪儿，想问他去干什么，后来又想，他的事情不是别人能随意问的，只回了句：“你自己在外面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p>
话间全是漫不经心，却让听着的人心头一暖。</p>
梁正起身往卧室走了，走了几步听了条语音——“我操.你啊，有完没完了？你赶紧睡行吗，别扯着我唠嗑儿了，丫困死老子了！”</p>
这个声音似乎有些耳熟，梁义只听见几个字，离得远听不真切，随后注意力全被梁正的轻笑声吸引了。</p>
被骂成这样还这么高兴？</p>
是真稀罕。</p>
梁义回到卧室，就着不亮堂的手机屏幕照射光下，看见了昨天夜里抱着的那条毯子。</p>
昨天夜里手中的硬度和热度、以及粘稠的白色液体感触还在，记忆清晰到仿佛他当时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了全过场。</p>
梁小雏儿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儿。</p>
这种事实在是……一言难尽。</p>
两天时间过的很快，在梁老爷子的号召下，俩人在周日下午跟着他出去逛了好长时间。</p>
天气热，已经能听到路边树上的蝉鸣声。</p>
一声声作响，有些刺耳。</p>
梁正点了根烟，叼着烟把烟盒递出去。梁义摆手，他不抽烟，但是这个牌子和梁正以前常抽的似乎不一样了，却也眼熟，和舒倾的是一个牌子。</p>
“你出门儿那事儿，什么时候回来？”</p>
梁义一怔，“过几个月吧，別跟咱爸说。”</p>
“嗯，”梁正点头，弹了下烟灰，“危险吗？”</p>
“不危险。”</p>
“嗯。”听起来挺敷衍的，梁正又点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接通后开门见山：“什么时候回来？”</p>
舒倾直接在电话那头儿挑了眉，“你弟走了？”他歪头夹着手机，嘴里叼着烟，含含糊糊说一句：“对儿二！”</p>
敢情在跟人玩牌呢。</p>
“他还没走，”梁正看了看梁义，“发个位置，我现在过去接你。”</p>
“我说跟班儿你抽什么疯？我明儿早上直接去报社了，瞎折腾你也不嫌累得慌！”</p>
“得，当我没说，就想叫你也见见来着。行吧，玩儿的时候悠着点儿，别输得只剩条裤衩儿再哭着给我打电话。”</p>
“梁正我操.你二大爷！”舒倾在那边破口大骂，他是用吼的，声音钻出了听筒一小点儿。</p>
挺狂躁，过个周末儿狂躁成这样。</p>
梁正挂了电话搔搔下巴，脸上还挂着点笑模样。</p>
梁义微皱着眉看他，主动说去接人，还说什么输得只剩……这话可从没听他说过，简直新鲜。联想到上次偷偷回家时候保姆张姐说的话……</p>
“哥，你——有女朋友了？”</p>
其实只有梁正自己知道，能说出那种话，不过是“近墨者黑”罢了，深得舒倾“真传”。</p>
“嗯？没有，你别听咱爸乱说，就我一同事，现在在咱家住着来着，我这不想也叫你见见。”他顿了顿，继续说：“是因为咱爸挺待见他，我才叫他住过来的。”</p>
最后加上去的那句话，听起来像解释，还有一丁点儿的牵强。</p>
似乎谈到那个人之后气氛没那么尴尬了。</p>
梁义略一牵嘴角，决定以此为切入点缓解关系，“相处挺不错的吧，我好像刚听到他骂……”</p>
被人听见挨骂，肯定是逃不掉栽面儿的。</p>
“你小子，就这个听的清！”难得，梁正抬手拍了拍他后背，“他啊，平时就好说个脏话什么的，然后懒了点儿，有时候挺横还不讲道理，嘴硬还贫气爱打诨……怪有意思的。”</p>
“评价挺——高。”</p>
“……”</p>
虽说都是负.面评价，不过怎么听怎么觉得那都是称赞。</p>
做人做到包揽这种评价的地步，那得是在心里的地位不容小觑。</p>
梁义暗自轻笑一声，其实这样也好，老爹喜欢，大哥也喜欢，多半儿张姐也喜欢。他住在家里，肯定能给几个人多少带些乐趣。</p>
梁老爷子坐在不远的地方跟别人下象棋，摇着把蒲扇，时不时地回头看看那兄弟俩。</p>
看起来聊得似乎挺高兴，这么一想，一精神，直接打破僵局，反败为胜。</p>
周一大清早，四个人坐在桌子边儿上吃早饭，各自有些怅然。</p>
梁老爷子五点多就醒了，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小义啊，往后没事儿、要是不忙，你就回来待两天……你一走……我总觉得家里空落落的……”</p>
梁义听了这话心里不大舒坦，盯着老远的鸡蛋愣神儿。</p>
昨天听说了，老爹最近状态不是很好，是他那个同事住到家里之后，清醒的时间才长了些。</p>
“爸，您就该吃吃该喝喝就行，我这次忙完了肯定回来多住上几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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