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这样，我没工夫儿说你得了。行了，赶紧洗漱完了过来吃饭。”</p>
舒倾有些郁闷，还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毛病，实在是……挺烦人的。从吃饭到车里，从路上到报社，从电梯到办公室，一直就没打起精神头儿来。</p>
梁正看着他觉得很有意思，想说那是骗他的，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半夜跑到沙发上去睡。</p>
说实话？说听着他呼吸声，或者侧身看他所以睡不着？</p>
……怎么可能。</p>
两个人一个在里间一个在外间，无聊的时候都各自拎了更无聊的心事琢磨。</p>
鉴于新闻部的梁主任和员工舒倾关系过于密切，因此旅游纪实任务分配的事就落在了副主任身上。</p>
副主任抱着小的抽签箱子往办公室一站，推推眼镜，清了清嗓子：“今年的旅游特刊出十个小众旅游地点，其中四个国家条件不是很发达，你们有人主动请缨吗？”</p>
舒倾原以为大家都会踊跃报名，结果就那么零星四五个。</p>
要是不说四个“条件不发达”的国家也就算了，这句话是唬人的厉害，对此隔壁桌的吴姐深有感触。</p>
想当年她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唯一一个兴致冲冲报了名的女性。</p>
总体来说是不错，白天到处去“考察”，晚上回宾馆“熬秃头 ”。</p>
好日子没过几天，忽然就水土不服了，虽说看病费用能报销，不过个人是真受罪。病病怏怏的还得四处去转，晚上输了液或者吃了药也不能休息，必须对着电脑写稿子。</p>
后来大难不死回来了，请假在家调整好长时间的状态。</p>
期间还听一个傻了吧唧主动要求出去的男同事说，半夜往宾馆赶，路上正好看见警.匪大战，差点儿丢了半条命，魂儿都吓飞了。</p>
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压力大或者遇到种.族.歧.视，再或者单一而行，遇到危险的话……</p>
最终主动的也没几个，副主任偷偷瞄了眼面色不大好看的梁主任。</p>
如果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利索……情何以堪！</p>
副主任一咬牙，晃着装了十个国家十个纸团的箱子，卯足了劲儿鼓吹，就差说“加薪”俩字了。</p>
最终十个人排着队去箱子里抽签，舒倾不爱争，老老实实站在队伍最后面，拿到“命定”的地点之后傻了眼。</p>
神他妈鬼？</p>
瓦努阿图坦纳岛？听都没听过！</p>
那四国之一？</p>
恍恍惚惚就朝着站在一边的梁主任撇了嘴，梁主任略一挑眉，做了个口型：不许反悔。</p>
人选已经调度好了，时间也都敲定了，梁正拿着十个地点的名单上网搜，整整一天基本没干什么工作，全都在帮舒倾“考察”地点。</p>
舒倾等十人则被带着眼镜的副主任喊去开会了。</p>
下了班到车上，他长叹一声：“看来那什么岛岛的，就得靠我拯救了！”</p>
梁正觉得好笑，一时打消了拿资料给他看的念头，还存心逗了一路，逗得叹气的人差点儿七窍生烟。</p>
吃饭前那份资料终于到了手，拨云见月，舒倾夹菜夹得特殷勤。</p>
就好像黄鼠狼养鸡。</p>
偏僻点儿就偏僻点儿，看图片是风景不错，只要别遇到坏人，什么都好说。</p>
梁正也是这么想的。</p>
凌晨一点，T3航站楼往奥克兰国际机场的飞机起飞了，梁义身上搭着条深蓝色的毯子，他有些出神地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陈洛明乜斜一眼：“义啊，你是我见过的头一个带着毯子赶任务的。”</p>
也不嫌累赘。</p>
经过两次倒机，将近一天半的颠簸，风尘仆仆，俩人终于在维拉港彻底着了地。</p>
黑狼暂时没给两个人分配到一起，想着先继续利用这短短的前驱时间，叫陈洛明暗中继续考察梁义，看他究竟能不能胜任往后的任务。</p>
其实也有点儿别的私心，比如陈洛明这人不知道犯什么病，总想着法子呛梁义。</p>
唐突了可都是人命，也是想再趁着这次磨合磨合。</p>
几天后，同样是T3航站楼，近凌晨，两个人并排走着。</p>
梁正拉着行李箱一句话没说，舒倾见他不开口，也没做声。</p>
得知舒倾要出差一个月，梁老爷子心里难受的不得了，饭都吃不进去了，整个饭间的气氛都压抑。唯独梁正装作没事儿人似的，自顾自给他碗里夹了些香菜水芹。</p>
“梁正，”舒倾忽然停了脚步，抬手做了从他颈后绕过的动作，梁正特别配合地略略低头。“往后再出门开会，领带自己必须好好打，不能叫人笑话。”</p>
“嗯。”</p>
“晚上也不许熬夜，按时早睡，早上起来必须吃早饭。”</p>
“嗯。”</p>
“有话好好说，不许跟老爷子生气。”</p>
“嗯。”</p>
“跟班儿，你嗯嗯嗯，嗯你大爷啊？”舒倾不乐意了，特意嘱咐的事情竟然让人以几个“嗯”字就敷衍过去了，真不是一般的烦躁。</p>
梁正勾了嘴角，似乎有些不自然，他说：“就属你唠叨，倒是你，在外面必须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必须及时通知我，电话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认真吃饭，不许挑食。稿件尽量隔一天交我一次，交不上也没事儿。”</p>
你。</p>
必须。</p>
我。</p>
不许。</p>
“嗯。”舒倾点头，这么多必须？不得了。</p>
点头的空当儿心里泛上老大一股奇异感。</p>
“舒小狗儿，嗯你大爷？”梁正揉了揉他软乎乎的头发，特贪婪，久久没停手。</p>
凌晨一点飞机当空，机场有车往国子监方向行驶，收音机才被打开，听到的正好是刘宝瑞老先生的单口相声——</p>
《斗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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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先生营养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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