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没说过这话。</p>
“雏儿,”舒倾咂声:“怎么在这么偏的地方还能遇见你?也公干?”他怀疑真实性,伸出手给对面兴奋如狗的人来了一记摸头杀。</p>
的的确确是真实存在的。</p>
“……嗯。”梁义发懵,想摸回去,可惜没胆儿。</p>
“不是,我说,这太他妈巧了吧?什么概率!”</p>
“嗯……是挺巧的。”</p>
“哎,要说这地方啊,”舒倾吃了口土豆泥,糊嘴粘牙,“当初我知道自己要来这地方的时候,内心是‘我操.你大爷个蛋’的!来了之后才发现似乎是捡了个落儿。”</p>
梁义看他,心觉好笑,他想说“其实我觉得咱俩挺杠的”,想了想,不好意思,没敢开口,有点儿像色狼。于是问:“你什么时候来的?”</p>
“啧——要不说巧呢,我今儿后半晌才到,头天就见着你。”</p>
忒要命,要血命了,明摆着跟老梁家关系错综复杂。</p>
“我也是刚到市集上。”</p>
“嚯!”舒倾“啧啧”了好几声,就跟上了发条似的。</p>
对面安静了,梁小雏儿有点儿扛不住,咳一声,说:“我出去打个电话。”实则搬救兵。</p>
电话接通了,有人问道:“义兄,何事?”</p>
“……”他还是改不了怪腔调的说话,梁义开口:“在渊,有个事想请你帮忙。”</p>
“为何这般客套,有事直说便是!”</p>
“是这样,我……嗯……也看上一男的,现在根本猜不透他……”梁小雏儿硬着头皮把从认识到现在,发生过的所有事都简明扼要地全盘托出。</p>
眼下这种情况,根本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被笑话便被笑话吧。</p>
况且对方对于此男与男之事,可谓是相当的精通。</p>
“哎,哪如我大宋,你们这个年代的人事儿就是多啊……”慕在渊终于没忍住笑开了,“我跟潜哥说一声儿啊,钢铁直男竟然弯了!”</p>
……算了,也不要面子了。</p>
几个人也算是有好些年的交情了,平时也有往来。</p>
重点在于,对方那俩人的关系从来不避讳人,似乎过得特别潇洒……不过就是说话偶尔带古语。大概人以群分,俩人身边还有一对,看着太冷清,不好接触。</p>
据说都姓白。</p>
等了会儿,对面终于开始讲话:“我跟余太医……不,我跟余潜都觉得你应该打直球。”</p>
直球?</p>
“如果对方对同性根本没想法,那不遭人烦?”</p>
“你怕什么?只要他不反感接触。”慕在渊笑道:“想当初潜哥也是被我撩弯的,你不试试,永远都不知道结果。”</p>
一个传经一个听经,俩人说了将近半个小时。</p>
到最后快说到技巧上了,梁小雏儿红了脸,那个一时半会儿真用不到。</p>
“得了,那我们出去趟,有事你随时打电话。”</p>
电话撂了,余潜从背后环着他,手不大老实,“掌柜的知之甚多,在下实在钦慕不已,不知能否指点一二?”</p>
慕在渊拧了身子,“余太医承让了,指点倒是可以,不过先待同我兄长及曦寒等人出门一趟。”</p>
“那你便别蹭了,不嫌硌得慌?”</p>
“潜哥哥硌着,自然不嫌。”</p>
“……”</p>
梁义深吸了口气,准备转身进门,正看见舒倾从里面走出来了。</p>
“雏儿?饭虽然吃不大惯,不过也没别的选择不是,要是不吃了,好歹你跟我说一声,整得我孤零零在那杵着……等会儿,你怎么了?”舒倾看他好像有些不对劲,直接挑了眉。</p>
那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p>
梁义忽然想打慕在渊要跟他传授“技巧”一事上了,脸噌的红了,耷拉着脑袋就往屋里钻,“我去结账。”</p>
“我结过了,下次吧。”</p>
下次?</p>
刚才在市集上听他说,吃了他的东西就得做他的向导,那岂不是……</p>
舒倾自顾自继续说:“不知道岛上有没有中餐馆……对了,你来了多长时间了?”</p>
“半个月了。”</p>
“那你肯定比我清楚,要不这样,哪天你要是不忙就跟我说声,我那什么……我上学也没好好学是吧,口语就跟闹得似的,跟人沟通挺麻烦……”</p>
“我不忙!”梁义急得打断他,看起来情绪有点儿没控制好,“我现在还没什么事儿,你随时可以找我!”</p>
现在的确没什么事干。</p>
和他一起来的陈洛明暂时落到了另一座岛上,眼巴巴盼着时间过得快些、再快些,他好去坦纳岛缠着梁义。</p>
天际不在,于是深海就像“孤寡老人”,守着坦纳岛等待黑狼指示。</p>
“你是……来考察?”隔行如隔山,舒倾好奇,动物园也会出来考察?考察什么?考察动物园?这座岛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有动物园的那种。</p>
出于职业素养,梁义没回他那句话,他拿出手机说:“留个电话给我,微信加好友。我吃了你的东西,就得给你当向导,对吧。”</p>
脸皮厚城墙,特大言不惭。</p>
忽悠小孩儿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真他妈霸道,舒倾恍惚,顺着话就那么做了。</p>
梁小雏儿高兴地不得了,第一个直球完美发射!他按捺住情绪把自己的手机号在舒倾手机上打出来,打进自己手机,又故作漫不经心地存起来。</p>
电话号和微信号都正大光明得了备注,俩字简简单单却又被人打得无比虔敬——</p>
“舒倾”</p>
那个被偷偷念过许多次的名字,那个被寂寂想过许多次的人。</p>
他不再只是回梦时缥缈虚无的背影,此刻他是真实的,叼着烟乱着头发吞云吐雾。他就站在眼前,那么近,近到能看到他被路灯照射后眼睫所投下的一小片阴影。</p>
像极了在动物园的那天,也像极了在宾馆的那晚。</p>
真好,就又遇见他了。</p>
那么多个国家,那么多座城市或岛屿,那么多个村镇,那么多条街道,那么多市集,那么多人,那么多的时间。</p>
偏偏又遇到他了。</p>
梁小雏儿觉得自己祖上一定积了很多德,所以他才会这么好运。所以他一时嘚瑟,嘴上一时突突:“舒倾,我们又见着了,第四次,真巧。”</p>
这丫反射弧长到南天门了。</p>
舒倾挑眉,“是啊,太巧了,不过我刚才吃饭时候已经说过这话了吧?你是想表达自己的叙述能力还是压根儿心不在焉?”</p>
“没有。”梁义只管绷着笑,被调侃了都没觉得尴尬。绷着半天觉得太失态了,赶紧轻咳一声敛了劲儿。</p>
“啧,行了,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再晚就该迷路了。”舒倾摆摆手:“回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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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图”系瓦努阿图通用货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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