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梁义还是背着身,别别扭扭地把右手从被子里伸出去。</p>
没什么,舒倾挑眉,“另一只手伸出来给我看看。”</p>
这次倒痛快,直接露了个手掌出去。</p>
“我他妈不是长颈鹿儿,您能把手多伸出来一点儿吗?我又不是真理之口……哎等会儿,你是不是有事儿瞒我?”</p>
梁小雏儿悻悻把胳膊从被子里伸出去,声音有些含糊:“可以睡觉了吗?”话都没等说完,身上陡然多了一个重量。</p>
舒倾撑在他身上,探过头去另一边看。</p>
什么也没看见,心里特别不甘,随意扳着他左臂想翻开。</p>
这一翻开不要紧,床单上都染了红。</p>
“梁义!这他妈怎么回事儿!”他看了眼粘到手上的血,一边骂他一边掀开被子,用了很大力气拉扯他左侧胳膊,“妈个逼的你自残呢?”</p>
“我没有……没事,刚不小心划了一下,明天就好了。”</p>
舒倾看着半扎来长的口子可劲儿琢磨,刚才不就干了些操性事儿,也没别的吧?顶多是自己最后往床底下翻那一下子……似乎是听到有什么撞动床头柜的声音。</p>
“你丫是不是想让老子明儿早起睡在尸体旁边儿?嗯?你还瞒着,瞒个几把瞒!还不赶紧滚起来拿水冲冲!”</p>
“没事儿,真的。”梁义躺平看他,觉得自己这次伤着特别值。他抬手捂住伤口,说:“你看,一会儿就不流了。”</p>
他瞅着舒倾,舒倾瞅着伤口。</p>
气氛怪异的要命。</p>
伤口本来没什么问题,不过刚才被使劲压着,后来又被人扳了胳膊,难免口子变得大了些。</p>
眼瞅着血迹又从指缝里往外流。</p>
“……失误。”梁小雏儿轻咳,故作正经把手抬起来,准备第二次按上去。</p>
“失误个……我操!你赶紧起来冲冲去成吗!”舒倾心里发堵:“梁义你是不是傻逼啊!划破了心里没个逼数儿自己藏着,你他妈准备过冬是吗?再说我摔一下也死不了!床也不高,摔伤都不可能!你有病吧你!逞什么英雄?我他妈稀罕你接我那下子?”</p>
梁义看着他,恍惚觉得自己被心疼了。</p>
可这种念头才冒上来,骤然又被他之前的决绝压灭。</p>
“看你大爷啊看!赶紧滚起来自己冲冲去!”他使劲儿推搡,“哎操,妈的你耳朵有毛病?一句话得叫我说多少遍你才能听?”</p>
“不去了。”</p>
“又怎么了!”</p>
这人要真生气了,梁义确实怵头,说话都开始没底气:“我没穿衣服。”</p>
“刚才你不也没穿吗!现在知道害羞了?害羞个毛!赶紧!”任由舒倾怎么推,边儿上那人都不肯下床,当不当正不正给他踹了一脚都没顶事儿。没辙,他松手捂了眼睛,“老子不看你行了吧!你手上有血别几把穿衣服啊,弄脏了没法儿给宾馆交代!”</p>
住个宾馆住出那么多血渍,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俩人是在暴风雨夜杀人.灭.口了。</p>
梁小雏儿看了看,打挺起身,有些慌乱地拿起浴巾挡在身前,趿拉着鞋朝浴室走了。</p>
的确觉得不大好意思,自打有记忆以来,还真没干过这种裸.奔的事儿。其实他要是透过指缝儿偷看,自己根本不亏,不仅不亏,大抵还能证明他对这具身子多少有点儿兴趣。</p>
想着想着又歪的老远,怎么现在慾望那么强……梁小雏儿脸上都有点儿发烫。</p>
门儿前脚关上,后脚舒倾也起来了。</p>
他先是绕到作恶的那个床头柜边儿上踹了一脚,跟赌气报复似的,悻悻摆正之后弯下腰找药箱。</p>
头拉开抽屉就见着之前买的润滑液跟套子了。</p>
得亏刚才梁小雏儿没打开抽屉看,不然现在指不定俩人什么德性。</p>
药箱在那俩工具底下,里面常用药品倒是齐全,日期也在保,可惜上面写的药名儿有的看不懂。他爬到床上去够扔在另一侧床头柜上的手机,好歹翻译一下子。</p>
才拿到手忽然想起来,事情的开端好像就是因为收到了一条未读消息。</p>
……是梁正吗?</p>
舒倾心里发轴,跟做天大的决定似的,一颗心怦怦直跳,无比忐忑解了锁。</p>
“呵——操.你,老狗食。”</p>
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情绪反馈到脸上。</p>
因为那他妈根本就不是梁正发来的消息,不过是傻逼应用推送的通知信息,没个几把卵用。所以他真的不跟自己联系了?</p>
就因为所谓的“信号不好”?</p>
老梁家兄弟俩,一个对于“爱”,不敢直说,顾虑来顾虑去,最终也是在自己无度“淫威”下才肯偶尔说说;一个因为“烦”懒得直说,就找些扯他妈蛋的几把借口。</p>
可这个……可后者……连自己能给他施加“淫威”的机会也没有,烦的连机会也不会给。</p>
狗东西。</p>
药箱撂在床上,他抱着手机愣神儿,直到梁义洗完伤口出来,都还没反应。</p>
梁义腰间重新围了浴巾,看他手里拿着手机,心里登时明白了。</p>
难怪,果然没那么容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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