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停留了一分多钟才被撤回的消息他没看见。</p>
本来两个人互相秒回消息的，可就以那句话做成了节点，对话忽然中断。</p>
舒倾暗骂自己太容易犯贱，也终于舍得偏头，看着一旁面色凝重的梁义，话间满是挑衅：“怎么着，你不是说睡觉吗？”</p>
“我有事想问你。”梁义深吸一口气：“舒倾，你到底有没有对象？”</p>
“这么说吧，就跟你昨天说的似的，我心里有他，他心里没我。”舒倾看透了他的心思，但也不愿因为想疏远梁正就做一个饥不择食的烂人，毕竟现在的梁正渣儿的连骨头都不剩。“我如果有对象儿还跟你说没有，那就叫我往后不举，行吧？”</p>
“……”</p>
“我虽然三分钟热度，但也不至于脚踏几条船，别把我想的那么浪。”</p>
“我没有，就是怕你跟别人吵架，我一脚插进来，忒不是东西。”</p>
“别多心，没有的事儿。”舒倾说这句话的时候没过脑子：“你可比他好多了。”</p>
“那你跟我睡觉吧？”梁小雏儿一时高兴，说话也没过脑子。“不是，我的意思是该睡觉了。”</p>
舒倾想了想，反正也没事做，不然还是睡觉吧。他把手机撂一边，刚写完的稿子发出去，电脑和相机摆回桌儿上。</p>
才刚躺下，还没来得及关灯，手机忽然响了。</p>
梁正打来的电话。</p>
他犹豫片刻，没接。</p>
铃声中断没几秒，电话又响了。他看了眼面上忐忑表露无疑的梁小雏儿，接了。</p>
“舒小狗儿，干什么呢，刚才怎么不说话了？”他那边很安静，声音压的很低，听起来像才睡醒时候的呓语。</p>
“没什么，困了，正准备睡觉。你散会了？”</p>
“没有，对方正在传提报文件，我偷偷给你打个电话。”</p>
想听你声音了。这句话他没说。</p>
“辛苦你了……”舒倾话音都没落，便被打断了。梁正急说：“你困了就先睡吧，对方提报传过来了，得看文件，我先挂了。”</p>
紧跟着那句话的又是一个女声，听起来挺疲惫，还拐带着一个哈欠：“梁主任，干什么呢？”</p>
梁正声音更低了：“明天再说，晚安。”</p>
电话一片忙音，舒倾有些怀疑他那通电话是不是在黑灯瞎火的卧室里打出来的，不然两个人的声音为什么都那么慵懒。</p>
事到如今他懒得多想了，和之前生气的时候一样，选择关机。</p>
梁小雏儿没听到电话里说什么，总之看他落寞的表情又气又心疼。他还没等说什么，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也响了。</p>
没铃声，只有震动。他皱眉看着备注，备注三个字是“陈洛明。”</p>
梁义回头看了眼舒倾，拿手机去了浴室。</p>
陈洛明埋怨他为什么前两个电话打不进去。</p>
可能是因为手机进水了，有些短路的缘故。</p>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陈洛明形成习惯的“每日晚间骚扰”。</p>
可事情巧就巧在舒倾也听到了手机的振动声，并且在他从浴室打完电话出来后，意味不明的揶揄：“雏儿你也够火爆的，都快后半夜儿了，还有人给你打电话。”</p>
而且一打还是那么长时间。</p>
梁小雏儿不想跟他暴露关于工作的事情，于是甩锅给梁正，说：“不是，我哥打来的。”</p>
“你哥？”</p>
“嗯，他就跟我说说家里事儿，问我什么时候回去。”</p>
兄弟俩关系就刚稍微缓和一丁点儿，八辈子打一次电话，说的事儿顶多也是寒暄和问回去的时间。因此这个“谎”也不算太假吧。</p>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梁小雏儿在心里说抱歉。实在是怕他以后牵扯进来，引了无妄之灾，或是做徒劳的担心忧思……太不值。</p>
舒小狗儿的心跟之前的梁小雏儿似的，也扎了把尖刀利刃，伤口特深，疼得要命。</p>
鲜血淋漓。</p>
算了，自己都和别人亲了抱了有了上不了台面儿的亲密接触，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p>
其实梁义真的不错，除了有事儿瞒着。</p>
既然这样，他在心里默默盘算，那你就追我吧，哪天我性致来了，帮你破了也说不定，帮你开发也说不定。</p>
你不是特闷骚总喊我“老师”吗？</p>
那我就给你开发的骚断腿。</p>
这不是迁怒吧，他这么想。</p>
舒倾关电视的时候正瞥见电视旁的药箱儿，于是赶紧拦了准备上床的梁小雏儿，“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p>
梁小雏儿嗫嚅：“好了，没事了。”</p>
“是吗？”舒倾从床上起身，赤着脚凑过去，不由分说一把扯掉他左侧肩膀处的衣服。</p>
深长的伤口有些发白，渗出少量淋巴液。</p>
联想到他在雨中走了那么长时间，其他时候还总穿着湿衣服，伤口长时间浸泡，没顾得上处理，发炎了。</p>
“梁义，你他妈知不知道，你刚说谎的时候脸上都写了‘说谎’俩字了？”</p>
“……”</p>
“别他妈上床，弄你伤口去！感染或者化脓了，别怪我不收留你！”</p>
真凶，真横。</p>
分明是关心的话，干什么还这么霸道的说出来。</p>
梁小雏儿觉得挺幸福的，换药的时候丝毫没觉出疼来。</p>
等他换完药，舒倾已经躺好了，看起来特乖顺。</p>
潮汐开始上涨，风雨开始肆虐，屋子里空气愈发寒冷，窗户上结了薄薄一层雾气，被掩盖在灯光与窗帘的阴暗夹层。</p>
梁小雏儿关了灯，摸黑上床。</p>
还没等躺下，便听舒倾问道：“梁小雏儿，让亲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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