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雏儿身上开始冒火,他现在说这种话,是不是表示同意发展下一步关系了。</p>
“我分不清,你跟我去。”</p>
“不去,”舒倾脸上烫得要命,好像在跟要把自己卖回家的人讨价还价,“我看不懂说明书儿,地图也你买吧……”</p>
“好,我去,等我。”</p>
梁小雏儿丢下这句话颠儿颠儿跑了,一阵风似的推开商店门,把昏昏欲睡的店员吓一跳。</p>
他按着指示牌儿直奔专区,在一排排货架子上特认真看着,生怕自己看走了眼,对舒倾造成什么伤害或不适。</p>
看了好几个都是水基,真恨不得把脑袋扎货架子里去找。</p>
曾经给舒倾留过电话的店员姑娘好心,上前要去帮忙。</p>
梁义再没半点儿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需要硅基的润滑剂,结账的时候差点儿忘了买地图。他透过玻璃不断往外看隐藏在路灯角落里的舒倾,心痒的不行。</p>
“等急了吗?”他大步走过去,轻轻蹭他软乎乎的头发,“一会儿回去,还得老师你费心了。”</p>
本来挺普通一句话,没什么深远的意思,怎么到他嘴里说出来那么的不正经。</p>
舒倾被吹到耳朵里的热气弄得身子发酥,干什么这众目睽睽之下。</p>
他往前大跨一步,“我可没说今天。”</p>
“……我看今天挺好的。”</p>
“梁小雏儿,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你不当流氓,简直是‘流氓界’的一大损失!你考虑考虑,我觉得你不出三五个月就能威名远震。”</p>
“我又不对别人这样。”梁小雏儿跟在他后面只管傻笑。</p>
潮汐涌动,月光映在粼光闪闪的海面上,又把两个人的身影拉得老长。</p>
沙子还是湿的,走不好就弄一堆到拖鞋里。</p>
舒倾索性把鞋子脱了拎着,踩两脚沙子踩两脚海水,又时不时暗自脚心踩脚背。</p>
梁小雏儿走到他身前蹲下身子,“脚冷是不是,来,骑上来。”</p>
“别闹了,我他妈都多大的人了!”他四下里看了看,周围只有零星几个人。“这事儿都是鸡蛋他们那种年龄的小孩儿干的,我可做不来!”</p>
“来。”</p>
“不。”</p>
“来。”</p>
“别闹了,你走不走?”</p>
“听话。”</p>
舒倾骑跨到梁小雏儿脖子上的时候特不好意思,正准备下去,一个没提防,梁义忽然起身了,视线瞬间升高。</p>
“我操!哎哎哎!不行,太他妈高了!”他害怕,紧紧薅住梁小雏儿的领子。</p>
“不高,放心吧。”梁小雏儿举手,递给他伞递给他购物袋,随后双手扶住双腿,顺便偏头蹭了蹭,就差张嘴在内侧的肉上咬上两口。</p>
舒倾觉得自己可以登天了。</p>
似乎扬扬胳膊便能在黑夜中悬上烈日,便能将被夜幕遮掩住的云拉到幕前,便能看到天上宫阙间的年月。</p>
难怪鸡蛋今天得寸进尺,还想骑到脖子上。</p>
梁小雏儿头顶被摸了两下,又落了顶李叔亲自编的草帽。</p>
他轻笑,吻了衣领前的手背,小声说:“好了,准备冲了。”</p>
“冲?别啊别冲啊!”</p>
两个颀长的身影叠加一起在海滩上奔跑,迎着浅淡的海风晃晃悠悠。</p>
上方的身影刚开始还紧紧抓住衣领,头发被吹起一缕。后来张开双臂大笑,笑完了,便去揉揉底下那个身影的脸。</p>
“雏儿!你看我,我快赶上那棵椰子树高了!”</p>
“哎——你近一点儿!我去跟那个椰子打个招呼!”</p>
“嗯……上面的空气真好,你说今儿看见的儒艮在干什么,吃喝拉撒睡?叫唤着胡乱拱人?还是……”舒倾拉了个长音,低下头和仰着脸的梁小雏儿对上视线,挑着眉说:“还是在做.爱做的事?”</p>
梁小雏儿一颗心猛地牵颤,呼吸都慢了半拍。</p>
他们就这么静静互相瞅着。</p>
一个仰着头,一个垂着头。</p>
在寒凉潮湿的海滩上,在散布乌云的苍穹下,在悸动不堪的黑夜里。</p>
“回去吧。”梁义开口。</p>
“不回,没玩儿够。我跟你说,儒艮应该在抽烟、喝酒、烫头、弹狗!”</p>
梁义亲他手臂,“这都哪儿学来的词儿?”</p>
舒倾被亲的发痒,骑在脖子上笑得发颤,“梁小雏儿,你爱听相声吗?据说德云社于谦的四大爱好就是抽烟、喝酒、烫头、弹狗。”</p>
相声他在收音机里听过单口儿的,在春节联欢晚会上也看过群口儿的。</p>
后来入伍,能闲着的机会更少了,为数不多的私人时间也都用去加急训练了,不然也不至于老娘过世他都没能赶回去。</p>
梁义曾经想过不止一次,退役究竟是好还是坏。</p>
梦想和自由之间应该怎么选。</p>
他看着笑得痞坏的舒倾,他肯定会选自由吧,自己肯定也会随着他。</p>
“前门大栅栏有家德云社,等我回去,你就跟我去。咱们得买前排的票,我看看于谦是不是像你说的烫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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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shou二声)腾(teng轻声)”应该我们这边儿土话,意思是食物过火过劲。</p>
举个例子,比如黄瓜炒软了,叫炒熟腾了。蔬果买回来放两天太软了要坏了,叫放熟腾了。</p>
章节外文翻译处,为比斯拉马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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