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过于微妙,就好像自己背叛了他似的。</p>
就好像……明明答应过他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做到一样。</p>
怎么会这样?从他上次溺水出院半夜住宾馆开始,到今天明明跟他相差不过十个小时,怎么会没遇上又没遇上?</p>
是不是说,以后就是不断地错过,再也遇不上了?</p>
上次他打着“教学”的噱头不知道做了什么,这次呢?这次自己没找到他,他又会打着什么样的噱头做什么样的事呢?</p>
梁正不敢想。</p>
为什么早点没有意识到,只有把他拴在身边才是最叫人安心的。</p>
飞机在残阳湛湛中起飞了,穿过落霞和瑞气千条的光。</p>
有没有一种说法,人如果心烦无解就可以睡上一觉。不过大多数情况下睡醒了,该想起来的事情还是会想起来,还是心烦无解。</p>
碰碰运气吧,他倚在座位上阖了眼。</p>
再次回到国内的时候是个清晨,星期日的早晨。</p>
与出发时的悸动不过相隔一天而已,却在梁正心中像被命运阻挠千万个世纪。仿佛在阳光温和的日子有了无限希冀,又在灰色天空下破碎支离。</p>
他看着舒倾三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难得勾了下嘴角,仍旧静默,一句话没说。</p>
舒倾说今天还是不带手机,说今天要去看活火山。</p>
字里行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傻的叫人特想疼他。</p>
梁正在车里坐了好几个钟头,偏头向舒倾常坐的副驾位看了半天,最终打着火,向前永康胡同的旧宅四合院儿去了。</p>
现在真的是进退两难啊……</p>
出门前那股子要高兴上天的劲头儿全都让老爹看见了,现在非但没能去成,还得满脸颓丧地回家,装作“男人就该以事业为重”。</p>
那种与内心违背太多的虚伪,实在是做不到。</p>
四合院儿很长时间没人住过了,梁正跨过门槛儿,看着在热风中飘摇的葡萄藤暗自庆幸。</p>
幸亏每个月自己都会找家政来打扫房子,现在才得以有个不错的落脚之处。</p>
他上书房拿了本儿纸张已经泛黄的书,回到那间从小睡到大的南厢房,歪在床上心猿意马地翻看着。</p>
心静不下来,越看越觉得疲惫不堪。</p>
索性把书一合,在蝉鸣中躺平身子缓缓闭眼。</p>
舒倾刚到岛上偶尔还会跟自己开个视频,看见什么新鲜玩意儿都会给赶紧跟自己说说,甚至一句复杂的口语都得问自己确切读音。</p>
怎么后来视频也不开了,话也不说了,读音也不问了。</p>
真是……欠收拾。</p>
也算自己装逼过度咎由自取。</p>
不过以后他要是再表白的话,自己死也不可能再拦下他。</p>
拦下的后果经历一次,就知道那事儿当时做的有多少傻逼!</p>
梁正长叹一声,默默说道:“今天去的地方危险,舒小狗儿,你得注意安全。”</p>
维拉港今日的天气还是有些阴沉。</p>
早上两个人特意去机场办了托运,就连手机都扔到行李箱里托走了。</p>
本身他们打算今天原路返回坦纳岛的,可昨天吃早饭桌儿上看到一份宣传页,宣传页说是私人飞机能飞到坦纳岛伊苏尔火山上空看喷发。</p>
梁义想了想,那种场景绝对不是一般的震撼。</p>
他没跟舒倾商量,当即打电话预订了一架明天下午的飞机。</p>
舒倾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碍于语言不通,只看出来是一架飞机和一座喷发的火山。然后出于极度信任,乖乖等着被安排。</p>
两个人前脚刚离开,后脚任兆坤便走进餐厅,坐到他们才坐过的位置上看宣传页。</p>
他冷笑一声,拨通页册上留的电话。</p>
“我朋友刚订的飞机,就刚才,两三分钟以前,我想一会儿先去看一下飞机的情况。对了,他定的那架飞机,你们什么时候进行检修?”</p>
“按照惯例来说,飞机明天下午起飞,一般今天下午才开始检修。飞机检修期间不方便有人参观。”对方表示很为难,说:“您看飞机也可以,尽可能在检修前或后。来之前还请您用您朋友的电话号码跟我联系一下,或者您让您朋友给我打个电话过来。”</p>
“不是,你误会了。”任兆坤灵机一动,为了避免怀疑,改口道:“我的意思是,那架飞机还有空座吗,再帮我订两个座位。”</p>
“一架飞机四个座位,现在正好还剩两个。”</p>
“嗯,我订下了。老板,我这个人胆子小,怕死,拿一千美刀当检修辛苦费,去参观自己的飞机应该方便吧?”</p>
机主见钱眼开,连忙答应下来并告知机场地点,生怕对方反悔。</p>
任兆坤越笑越瘆人,烟头在宣传页上烧了个洞。</p>
早上天才亮他就看见姓梁的匆匆出门,出门后便掏出手机打电话。从他出门到在自己的视野范围跑出去,能看出电话打得时间不算短。</p>
八成是在跟坦纳岛他家里那位解释,要不然干什么打电话还背人!</p>
任兆坤恶狠狠说道:“明天下午,姓梁的,你的死期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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