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义看他满脸委屈,暗骂自己没控制好情绪。</p>
他用力把他搂住,声音终于变得柔和:“我很担心你。我睡到一半儿醒了,满屋子都没找到你,外面雨这么大,你又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嚷你的。”</p>
“我知道,我不生气。”舒倾哄他,心疼得不是一星半点儿。</p>
他上衣都没穿就跑出来了,浑身被雨水淋得冰凉,就连火热跳动的胸口,隔着一层衣服也能觉出那股寒凉。</p>
“我很担心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以为自己没保护好你……你能想象得出来吗?我特别害怕,真的,特别害怕……”</p>
“我错了,我不敢了,真的!以后我出门之前肯定给你留纸条!”</p>
“不行,你要么把我喊起来,要么就不许出去。”</p>
“行行行,听你的。”舒倾咂咂嘴往前瞅,“哎人呢?刚才那个人。”</p>
“不知道,”梁小雏儿使劲儿蹭他头发,“你怎么在路上碰到他的?”</p>
“嗐,可说呢。我在大堂问路,他正好儿在那儿吃夜宵,要不是他的伞我估计就被雨冲跑了。你知道,他可是我们同胞!还挺热心的,但我没想到刚才他吃完东西能特意出来迎我,说怕我迷路来着。”</p>
“那他人还不错。”梁小雏儿有些激动。</p>
没想到黑狼不排斥两个人的关系,更没想到组织上的成员这么热心。</p>
“是啊,不过怎么走了,我还没来得及道谢呢!”舒倾来回张望。</p>
“以后会有机会的。”</p>
“你出去是为了什么?”</p>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p>
“这么神秘?”梁义拉着他,手攥得很紧,攥得舒倾手发疼。</p>
舒倾刻意扳着不大利索的走路姿势,搂着药乖乖跟他走。</p>
客房的门开了又关。</p>
屋里灯光很亮 ,和风雨大作的夜晚格格不入。</p>
如果现在没风没雨的话,应该已经日出了吧,渔民也应该划着船开始一天的劳作了吧。</p>
舒倾直直看着鞋都没穿的梁小雏儿更心疼了,他就站在门口,动也不动。</p>
他总觉得梁小雏儿压着很多气没生,静默是片刻的,是暴风雨前夕。</p>
“你这穿的都是什么?”梁小雏儿皱眉上下打量他,裤子上有不少的泥沙,上衣还穿反了,怀里……“你老把手挡在胸前干什么?我没看过?”</p>
“哦……”</p>
“嗯?‘哦’是什么意思?你挡的‘哦’?”</p>
“……”</p>
真他妈凶,原始本性露出来了?</p>
舒倾安慰自己,“舒倾不计梁小雏儿过”,要不是看丫今天为了救自己频频铤而走险,他再这种态度,自己绝逼不会放过他。</p>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好色”的情绪作祟。</p>
水珠从他脸上滑落,滚过喉结、流到胸口,又顺着流畅的肌肉线条继续往下,穿过肚脐下的黑色毛髮,一头扎进湿透的裤腰里。</p>
在美色当前迷了心窍,也是人之常情。</p>
“行了,把衣服脱了去洗澡。看你脏成什么样儿了,身上还那么凉……你要是冻感冒了给我试试。”梁义用了半调儿威胁,去浴室放水了。</p>
他刚转身,舒倾忙冲过去拉他,“梁义,你后背怎么弄的?”</p>
背后一大片青紫淤血,那是割断降落伞伞绳之后在树上撞的。</p>
梁小雏儿心里咯噔一声。</p>
坏了,瞒了他一宿,怎么忽然就忘了这茬儿!</p>
“什么?你还不换衣服,等着干了再脱下来?”梁小雏儿装傻充愣,还想借他刚才偷偷跑出去的事儿转移话题。</p>
“我他妈在问你!”</p>
主动与被动的立场一瞬之间调换。</p>
舒倾松手太突然,全然忘了被仔细呵护一路的药。</p>
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p>
他忙蹲下去捡,由于屁股疼,整套动作都像慢放。</p>
“你怀里揣着东西呢?这是什么?你刚才出去就为了买这个?”梁小雏儿气不打一处来,买什么东西必须大半夜去!“你屁股上怎么那么多泥?摔着了?”</p>
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尴尬。</p>
两个人劳心费神隐瞒对方的事情双双败露。</p>
浴室里很暖,浴缸里的水温热。</p>
沾满泥污和湿透的衣服被扔进水池。</p>
舒倾坐在梁小雏儿腿上,一五一十交代自己是趁他睡着去买药了。</p>
梁小雏儿特别感动,轻轻搂着他,轻描淡写说自己后背是不小心碰到的,“我可能是因为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被传染了傻气。”</p>
“……你他妈!”</p>
“舒倾,你知道我特喜欢你什么吗,我特喜欢你装凶。”</p>
“毛!扯蛋!”</p>
“你知道我最气你什么吗,气你今天精力太旺盛。”梁小雏儿动了动身子,吻他嘴角,“做完了不老老实实睡觉,还敢到处跑。我觉得我得惩罚你,让你彻底起不来床,不然一会儿再跑了怎么办?”</p>
“哎你大爷!”舒倾随着姿势变动被硌住,脸腾地红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快进入状态!”</p>
“你没发现吗,跟你在一块儿,我一直都有状态。”</p>
“梁几把义!啊……”</p>
浴室传出最情動的声响。</p>
等他们从浴室出来,风雨都停住了,穿透乌云的浅淡朝阳斜斜透过窗帘。</p>
舒倾揉揉更疼了的屁股,软着两条腿去拿碘酒。他振振有词:“药店的人说了,碘酒比酒精好,消毒的作用一样,但是用碘酒不沙得慌。幸亏我机智,多买了几包棉签,要么湿了都用不了了。”</p>
“谢谢老师,辛苦你了。”</p>
“嘁——谢什么。您以后注意点儿就行,我先在这儿谢谢你了!”</p>
梁小雏儿专注地看着他,看他格外仔细的把陷在伤口里的木屑剔除,看他认真地用棉签一点点擦拭伤口,看他一边擦一边冲着伤口吹气,时不时再抬眼问问“疼不疼”。</p>
要多傻有傻。</p>
他感动无限放大,正想伸手到他头发上揉两下,手才抬起来,便被舒倾凶巴巴地训了两句。</p>
真好,有他真好。</p>
有舒倾在真好。</p>
挨说挨训也是好的。</p>
他听着怀里传来平稳惬意的呼吸和哼声,把即将开展的任务可能带来的危险通通抛到脑后,情不自禁又贪婪地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p>
天光大亮,梁义缓着动作抽出胳膊,像往常一样在他额头上落了个吻,留了张纸条,便向着机场方向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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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翻译处均为比斯拉马语。</p>
雨夜梁小雏儿的心情,推荐首张学友的《情不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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