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啊。”舒倾醉醺醺地拉住他衬衫袖子，笑得特别乖顺。</p>
“我说你们不公平吧！”猩猩敲着桌子，“我媳妇儿帮我挡两杯，你怎么帮他挡四杯了！”</p>
“是三！挡了三杯！”山竹伸出五根手指，“三杯也不公平啊！”</p>
“我主任牛儿逼着呢！人品好，对下属相当好！”舒倾说着，整个人都要歪倒了，他求助似的看着梁正，“班儿，我恶心想吐。”</p>
梁正借口找不到洗手间为由，拉了他走出包间。</p>
舒倾很感激他，挡酒、找借口带自己出屋儿，自己不至于因为喝多了想吐而感到丢脸……</p>
他醉意朦胧间生出种要给人家当牛做马的冲动，要不是怕开口就吐出来，保不齐在走廊就表决心当牛马了。</p>
桃子见两个人走了，赶紧掩住屋门儿，“你们现在瞧出不对劲儿了吧？他主任一开始过来心情挺不错的吧，从我问完那个问题，明显情绪不好了！一直喝闷酒，话都懒得说！”</p>
山竹摇头，“很正常啊，你想想，在那么多人面前被薅领带，咱们普通屁民都会生气，更何况业界精英呢，人家是有涵养才没发火儿。对了，他们好像还吵了几句吧？”</p>
“吵没吵不知道，不过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感觉不是因为系花儿薅他领带，是因为那个‘不喜欢’！”</p>
若若幽幽说道：“桃子，你就不要贼心不死了，人家明明是好兄弟，你非要搞出点儿名堂来？”</p>
“不说了不说了！跟你们说不通！”桃子被否定很多次，以至于自己的认知都开始动摇。</p>
舒倾胃里有如翻江倒海，恶心得不行，一到卫生间，拉开门就冲了进去。梁正放心不下，跟进去陪在他身边拍背。</p>
“你这是喝了多少？”</p>
“今儿高兴，喝得可能有点儿多……我没事儿，真没……呕——”舒倾吐了半天，胆汁儿都快吐出来了。他眼角噙泪，特委屈地回头看向梁正，说：“跟班儿，我难受……”</p>
“不嘴硬了？不说没事儿了？”梁正心疼坏了，犹豫片刻，抬手要去帮他擦拭眼角。</p>
舒倾下意识一躲，噗通坐到地上，顿时显得更可怜了。</p>
“你躲什么？你就这么嫌弃我？”梁正怒火上涌，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在饭桌儿上，为什么你跟他们闹可以，跟我闹就不行？只有等难受了才会想到我？”</p>
“因为我喜欢过你啊！并且现在觉得当时跟你表白特别傻逼！过去的事儿不是过去了吗，都那么长时间了，能不能别再提了啊！你是不是有揭人伤疤的癖好啊！”</p>
“我这叫揭你伤疤吗？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拒绝你吗？你问问我原因很难吗？”</p>
“我好奇个几把！”舒倾有些崩溃，窝在地上鼻子泛酸，“要不是因为你，我能喜欢男的吗？要不是因为你，我能在坦纳岛跟他好吗？到最后能被人玩儿了一顿又甩了吗？我他妈问你原因，我有病啊？”</p>
被人……玩儿了？</p>
“我真的，我求求你，能不能别再提了……不是，好像你也没提什么啊……但是我有隔阂啊！你知道坦纳岛那个人是谁吗？”舒倾想借酒劲儿坦白，“我以前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告诉你，他是你……”</p>
“别说了！”梁正蹲下身哄他，“他是谁并不重要，你以前跟谁好过，因为什么好、因为什么分手，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你的过去什么样子都无所谓，你记住以后我会对你好就够了。”</p>
“你对我好？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凭什么啊！”舒倾被酒精麻痹，愣愣看着梁正眉心，随后把脸埋在腿上，眼眶酸得不成样子。</p>
这是最后一次想梁义，一定是……最后一次想他了……</p>
梁正想，他一定很爱他吧，被玩弄了感情也很爱他吧。否则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想起，怎么会分开这么久还会难过……</p>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他轻轻搂了舒倾，蹭他快要长长的头发，又说：“把他忘了，我会补偿你。”</p>
“不用你补偿，你没做错什么。”舒倾摇摇头，鼻音很重：“饭桌上的事儿我还是觉得抱歉，我一时冲动，你能不能别生气？”</p>
“放心，我没生气。其实你挺懂事儿的，还知道小声跟我说，给我留了不少面子。就是太凶，吓人，搞得我老怕得上狂犬病。”</p>
“……滚！”</p>
月到天心，风停雨静，一行人的饭局终于散场，他们纷纷醉醺醺道别。</p>
猩猩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十分正式说道：“今天舒倾跟你生气，爷儿几个给您赔个不是。他这人大大咧咧，真的没有恶意，请您海涵！工作中还请您多多照顾！”</p>
他说完猛地按了猴子的头，猴子猛地按了狒狒的头，狒狒又猛地按了山竹的头。</p>
桃子处境尴尬，嗫嚅半天，也鞠了躬。</p>
舒倾傻了吧唧，站到山竹身侧同样鞠躬。</p>
普通的道别愣是变成了隆重的告别仪式，在漆黑潮湿的夜晚怎么看怎么诡异。</p>
至此梁正发现这帮人酒量不好是真的，跟舒小狗儿关系铁也是真的。至于舒小狗儿……之前跟自己拼两瓶儿白的，该不会是超常发挥吧？</p>
他拉着行李箱在前面走，舒小狗儿在旁边儿乖乖跟着。</p>
此刻他意识多半儿是模糊的，一件事问上两三遍都未必能答出个所以然。</p>
梁正极具耐心，反复问了许多次才带他回到宾馆。</p>
舒倾站在宾馆前又犯恶心，他拽了根梁正的手指，可怜兮兮说道：“梁主任，我想喝牛奶，胃疼，想喝上次你煮的甜的那种，我们去买几盒。”</p>
梁正脑袋里嗡嗡乱响，更加坚定了今晚不回四合院儿的决心。</p>
所以他这次醉酒会是什么样的表现？</p>
盼着他像以前喝醉那样撒娇让抱，也盼着能完成喝甜牛奶那天没能完成的亲吻。</p>
只不过更希望这一切是建立在他清醒，并且主动的基础上。</p>
舒倾太困，实在懒得拿开水泡牛奶了，他想了个特别不入流，但是能喝到热牛奶的办法。</p>
客房的门开了，过了玄关，入眼是张颇大的双人床，床单洁白平整，有四个枕头。</p>
梁正心脏狂跳，只有一床被子，说明今晚能同床同被！</p>
什么都不做，陪着他就足够了！</p>
舒倾见他呆在原地不动，不由有些耐不住性子。他一把推开行李箱，绕到梁正身前突然出手，“咚”的一声把他推到墙上，随后急不可耐地拉扯领带。</p>
“班儿，你这领带怎么解不开？我给你十秒钟，赶紧把衣服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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