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脑子已经转不过弯儿了，只要舒倾能回来，叫他一把火把四合院儿烧了他都肯做。</p>
“对了，我前男友那逼能重判，我得好好儿感谢你。”冯静雪冷笑道：“听说他在号子里蹲得很爽，各种被人‘照顾’，既然这样，我也就知足了。”</p>
为了冯副主任那事儿，梁正没少活动关系，本来拘留儿就能完事儿的，在他朋友们的发力之下，愣是判了两年。</p>
梁正也笑，“说‘谢谢’就太见外了，应该的。”</p>
他特想把那个让舒倾难过的叫“雏儿”的人弄进去，叫他也体验体验被犯人“斗殴”和被狱警“照顾”的人生。可惜眼下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找茬儿都找不了。</p>
这是午后不是清晨，像眼镜蛇的报社大楼底下没有舒倾。</p>
梁正叹了口气，走进楼梯间慢慢向上爬。</p>
那次被晃了眼，也是在差不多相同的季节，差不多相同的时间吧，也是在新闻部这层楼的楼梯间，舒倾叼着根儿烟，就站在窗边。</p>
就像现在一样。</p>
等等！</p>
窗户边站着的那个人，那个颀长消瘦的背影……</p>
梁正迎着光，有些看不清楚，只是眼眶霎时发酸，差点儿想要冲上去拥抱他。</p>
“梁老师。”</p>
是林子秋啊……</p>
说起来这不是头一次认错人了，第一次看到他背影也是，只不是拥有和舒倾类似的清瘦身影，自己就破格让他提前入职了，还颇具私心的亲自带他。</p>
那次是因为太想念舒倾，这次也是。</p>
偶尔从老远看向林子秋，便会想：我的舒小狗儿马上就要回国了。</p>
没有人能代替舒倾。</p>
他点点头，什么也没说。</p>
舒倾兜兜转转来到了通惠河边，坐在大柳树底下的长椅上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美其名曰“思考人生的意义”。</p>
这两天过得可真操蛋，到底哪儿出问题了？</p>
没劲，真你妈没劲。</p>
人生啊，就像一本狗血小说儿，扯得自己都懒得回去想。</p>
身后传来几声打情骂俏，嗲嗲的腔调儿搞得人一身鸡皮疙瘩。</p>
今儿是七夕来着，怨不得大街上都成双成对的，怨不得新闻线索群里只有寥寥几条丝毫没有看点的线索。</p>
大过节的，能不能给单身狗一条活路？无论是来个满身腱子肉的行走春|药，还是来个身材好颜值高的妹子都行</p>
……人生啊，真是狗血又操蛋。</p>
现在是下午四点，新闻稿子一点儿头绪也没有，距离袁艺卿下班儿还有两个小时，梁正是不是已经到报社开会了？</p>
他思来想去，问了问林子秋。</p>
“来了，两点多就来了，现在好像去开会了。”林子秋再次怀疑他们两个有什么矛盾，试探性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p>
舒倾默念好几个“阿弥陀佛”，说：“哥们儿，你能帮我上他办公室把桌儿上的电脑和相机拿出来吗？在右边儿的地方，相机放在电脑上面儿了，拿出来放你那儿就成，你哪天夜班儿，我找你去拿。”</p>
“我后天的夜班儿，等梁老师走了告诉你？”</p>
“得嘞，哥们儿，善解人意啊！”</p>
林子秋化身舒倾的小助手，偷偷摸摸潜进主任办公室，刚回手关上门儿，桌子底下顿时钻出来个人。</p>
两个人相互没提防，都吓了一跳。</p>
廖雅晴拢了拢头发故作镇定，皱眉道：“进来也不知道敲门儿，一点儿规矩也没有。”</p>
林子秋疑窦重重，想到了上个星期她污蔑舒倾推她，心中不禁反感，“你在这儿干什么？桌子底下有什么东西？”</p>
“哟，你跟舒倾接触几次，也成了拿耗子的狗？”</p>
“……”</p>
“闲着没事儿管好你自己。”袁艺卿绕过他走出办公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p>
神经病吧？</p>
林子秋摇摇头，看着办公桌儿上左右都有的笔记本犹豫片刻，忽然想到自己压根儿不知道是正面朝向桌子的右侧，还是反面朝向桌子的右侧。</p>
不过相机只有一台，肯定是相机和底下的那台电脑了。</p>
他回到工位向舒倾邀功，“到手了，我刚才看见廖雅晴从梁老师办公室的桌子底下钻出来，她是干什么了？”</p>
舒倾拍了脑袋，连连咂声，这个扔了都没人捡的猪脑子！这两天过得乱七八糟，忘了嘱咐梁正进出办公室要锁门儿了。</p>
事到如今，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到林子秋身上了。</p>
“小林，实不相瞒，我跟廖雅晴上学就有矛盾，不过抛开私心，我真觉得她有问题，跟个贼似的老往主任室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p>
“嗯……我也这么觉得。你放心，有什么事可以给跟我说，我听过你们两个的事情，她行为不大端正，我对那种人敬而远之。”</p>
“得这就好办了！你嘱咐你梁老师把办公室门锁上，进出都要随手锁门儿，你想个主意，看看怎么说合适。别提廖雅晴啊，咱现在是怀疑阶段，没证据。”</p>
林子秋仿佛接到无比艰巨的任务，特别认真思考，本身肚子里都打好草稿儿了，可惜见到梁正严肃的表情后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设想的对话都忘得一干二净。</p>
梁正坐到办公桌儿前扽了扽领结，面色不善，“什么事儿？别吞吞吐吐的，直接说。”</p>
“……梁老师，您这屋里重要文件挺多的吧。”</p>
“嗯，说重点。”</p>
“……梁老师，”林子秋紧张到要背过气儿去了，情急之下开口说道：“您要不进出锁锁门，万一文件被人拿错了……”</p>
梁正眼光顿时放亮，忙问：“舒倾跟你说的？他今天来了？”</p>
“不是！没来！”林子秋矢口否认。</p>
“我知道了，”梁正轻笑一声，“听你的，我会锁门。”</p>
这俩小子关系还真不错，可不是以前舒小狗儿生气小林占他工位的时候儿了。小林等到快九点，就为了说这件事儿？</p>
俩人私底下密谋什么呢？锁门？有不可告人的秘密？</p>
上星期出差那段儿时间，倒也听舒小狗儿说过“锁门”的事。</p>
能不能厚着脸皮大胆猜测，其实他心底里还是在意自己的。不然怎么会搞了一出离家出走的戏码，还心心念念着让别人传话说要锁门？</p>
当时好像他还问了办公室监控吧？</p>
监控拍到什么了吗？</p>
梁正归置了完资料，想查查监控，手碰到桌子右侧的笔记本后愣住了。</p>
不对吧，这台电脑好像是舒小狗儿的，下午到报社太匆忙，收拾文件的时候随手把电脑上的相机撂到了另一侧。</p>
这么看来，电脑和相机是小林拿走的，如果舒小狗儿来找他要，很大概率会选在后天晚上小林值班儿。</p>
梁正长记性，实时向冯静雪汇报，随后轻轻摸着电脑。</p>
后天晚上他会来吗？</p>
想看他一眼，一眼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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