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忙了，顾不上说话。不过这快十点了，你才吃饭？”</p>
“不行？有意见？对了武哥，你哪天有空儿？出来跟我搓一顿儿。”</p>
“不巧，最近还真没时间，不过你放心，但凡得空儿，我头一个找你。”周武想了想，问他：“你没又犯傻去搞什么暗访吧？”</p>
舒倾摸了摸后背，回他：“必然没有，你当我傻？我满后背血呼流烂的玩意儿刚好，可不敢了，挨打太他妈疼了。”</p>
“小倾，我这些日子琢磨好几回，要不你别在你主任家住了。你看，你说人家女朋友住过去了，你还跟那儿赖着，是不是挺不合适的？”</p>
“嗯，是挺鸡把不合适的，我已经搬走了。”</p>
周武松了老大一口气，搬走了就安全多了，只是他傻了吧唧没人照顾没人监督吃饭，叫自己有些不大放心。</p>
他俩有一搭没一搭天南海北地乱侃，通通把刚刚发生的不愉快抛到脑后。</p>
国内一个小型隔音会议室灯火通明，桌上烟灰缸堆满烟蒂。</p>
“李所长不让梁正和舒倾接触，我猜想不仅仅是舒倾受伤后无法对嫌疑人构成威胁，应该也为了防止专案组怀疑两个人串供。”</p>
“案情重大，上面给的压力绝对不会小，他们也得节省时间，闲杂人没工夫儿耗着，能择清的人越多越好。”王司摆了摆手，“李所长毕竟是行家，比我们想得周全，听他的没错儿。”</p>
他们特想知道李所长的纸上还写了些什么。</p>
梁正只说三言两句，那张纸一定有其他的重要信息。</p>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前来送资料的人耳语几句。</p>
王司眉头紧皱，“派人查了专案组负责人，暂时没查到，并且专案组成员组成也不详。”</p>
“一个成员也没查到？”</p>
“嗯，等明天白天我再想办法看看。黑狼，你知道我们插手这件事的风险有多高，弄不好你们就会暴露，人多嘴杂，有必要这么冒险吗？要我说，实在不行就把周武推出去吧。”</p>
“别想！”黑狼和黑熊异口同声。</p>
黑狼咬牙切齿，“他们喊我一声‘老大’，到死我都得护着他们，我的人谁也别想动！”</p>
“我就知道，哎——曾经他是我的人。”王司摇了摇头，把资料放进投影仪，“那咱就辛苦辛苦，继续分析，做好通宵儿的准备。”</p>
事态紧急，他们连吃饭都顾不上。</p>
“报复性杀人不可能，那个案子涉案金额巨大，影响极度恶劣，假酒案全部犯罪嫌疑人好几个有前科蹲过号子，少说也得判几十年，没必要铤而走险在警方眼皮子底下杀人，除非有人怕牵扯出死者背后更大的案子。”</p>
“嗯……震慑记者群体这一点也能再次排除。”</p>
“案件重大，完全处于封锁状态，杀人者能对两名警方人员下毒手，说明他心理素质过硬，心思缜密，手法高明……或者走投无路。啧，关键是我们现在不知道昏迷原因。”</p>
“和死者有私仇，到了不亲手杀人不痛快的地步……其实也说不通。遗书在那儿摆着，纯粹是为了把关注点扯回假酒案事件。”</p>
“假酒事件有漏网之鱼，势必和警方拼个鱼死网破？”</p>
“够呛，嫌命长的话有可能。”</p>
“小武从飞机失事后到坦纳岛，任兆坤制造了一场汽车爆.炸事件，然后是医院的VX神经.毒，期间小武到过出事现场，但从未露面。”</p>
“VX事件之后任兆坤逃亡河内跟臭鱼烂虾汇合，没去洛厄尔卡斯湾，因此也没契机发现小武。”</p>
“小天和小海在维拉港被人长时间跟踪，他们团伙儿内部消息必定会流通，也不存在利用这件事引出小海的可能。”</p>
“任兆坤后几次炸刺儿，对准的主要目标都是舒倾，这次该不会也是……”</p>
三个人研究很久，白板上写满了各种推测，只是到期后越推测越不乐观，种种推测表明，对警方人员打击报复犯案的可能性进一步降低，报复记者群体的概率也进一步变小。</p>
晨雾调查了任兆坤的出入境记录，彻底排除了他亲自作案的可能。</p>
鸸鹋也回报河内没有丝毫异动。</p>
白板上舒倾的名字被画了好多次圈，每种分析到了后半截儿，矛头总能或偏或直地指向他。</p>
“根据我们目前手上的资料分析显示，一是案件相关人员挑衅警方，二是漏网之鱼怕牵扯出更大的案件，三是任兆坤贼心不死，勾结国内跳蚤报复小海性迫害舒倾。”</p>
黑狼揉着眉心，“挑衅警方最好，专案组那边我们主要看对梁正的调查结果了，漏网之鱼跟我们没关。说到‘国内跳蚤想迫害舒倾’……咱们得尽快着手调查。”</p>
有人盯上舒倾的概率很高，多半儿和他在坦纳岛时几次三番被算计有关。</p>
如果真像分析所得，那么问题可就棘手多了。</p>
国内线人太少，北京只有三个人。</p>
现在团伙势利转移到境外，这三个人通通接触不到内部核心，拿来的情报基本都派不上用场，等同于废物。</p>
不过或许可以试着套套他们的话。</p>
王司给凉茶续了热水，“要我说，那个叫舒倾的，你们别保了，他死了一劳永逸，你们也能安心执行任务儿，据我所知，被他打乱节奏，好几次了吧？”</p>
“你以为我没想过？他死了小海和小武还能为我做事？尤其是小天，我怕他会跟着小海走。”</p>
“放松兄弟，那是瓦努阿图，咱是国内，你不说他不说，消息能插上翅膀儿漂洋过海？”</p>
“这次犯罪嫌疑人暴毙，咱们怎么知道的？”黑熊笑笑：“小武说的。小武在瓦努阿图，他怎么知道的？梁正说的。你觉得舒倾死了，梁正不会不会第一时间告诉他？”</p>
王司叹气：“你当我没说。”</p>
事态似乎马上要陷入僵局。</p>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一个穿軍.裝的人敬礼，随后耳语几句。</p>
“你们猜是谁？公安.部刑侦.科的电话儿。”王司起身，掸了掸衣服，“我估计是为周武的事儿过来的，我先去接。”</p>
“等等！”黑狼喊住他，“目前专案组侦讯除了广外派就是梁正，他们都不知道周武退役后在什么地方就职。”</p>
“嗯，我知道了。”</p>
天色愈发的黑了，始终也不见王司回来。</p>
黑狼提心吊胆，心总也放不回肚子里，对着写分析的白板苦思冥想。</p>
黑熊则抱着壶茶，和线人联络。</p>
希望不大，但搞不好真能问出什么。</p>
“小赵，有段儿时间没联系了，咱们这儿有没有活跃的残渣余孽？”</p>
小赵：“没有，没有，国内缓不过来了，重心压到越南了，国内那几个跑了的不敢露面了，保命还来不及呢，没听说有人想重新在国内搞。”</p>
“小钱，最近你也没跟我们联系，怎么着，国内一点儿动静儿也没听说？”</p>
小钱：“熊哥，不是我不联系您，是真没动静，您也知道势利挪到越南了，原先的头子都进监狱了，国内谁还敢找死，您说是吧？”</p>
“小廖，你妹妹现在挺好。我问问你，这两天我听说国内有几条丧家之犬开始不安分，你听说过这事儿吗？”</p>
小廖：“没听说，不安分也没准儿，做正经工作哪如他们老本行来钱快，要是越南那边能东山再起，他们肯定会撺掇吧？”</p>
黑熊挂断电话，捋了捋眉毛，说：“黑狼，依我看小廖有问题，他否认了，不过留有余地。他并没接近内部核心，但是为什么会刻意把话题引导给河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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