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道：“我以人格担保，我会全力进行调查。梁正，你护着舒倾，挺明显的，你知道吗？”</p>
梁正偷偷攥了下拳，发誓这是在案件期间最后一次和舒倾以私人关系进行接触。他怪自己不争气，怪自己快要把舒倾拖下水。</p>
李怡开始不按套路出牌了，提前一个多小时来报社，这是让人始料未及的，如果事先知道，自己一定不会和舒倾这么近距离的接触！</p>
他们不找舒倾，舒倾什么事儿也没有；一旦他们找到舒倾，舒倾可能就会被安一头莫须有的罪名！</p>
昨天晚上老爹提醒过了，自己也明白，可他妈怎么就是忍不住！</p>
舒倾出了主任办公室气性上头，换了衬衫，把梁正的西装外套团吧团吧扔到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上去，势必要给他衣服坐出一大堆褶子。</p>
临近七点，他扛着设备头也不回地走了，压根儿没管那件无辜的外套，只在大门紧闭的主任办公室前迟疑了几秒。</p>
梁正什么毛病，为什么只在两个人私下的时候好得要命，一看见别人就装逼？</p>
嘶……似乎不对，大早上当着夜班儿员工的面儿，他表现的不是也挺好？要说变化，大概是在看到李心台之后？</p>
没错没错，就是在看到李心台才不对劲儿了，昨天就是，今天还是。</p>
操，几个意思？</p>
舒倾闷闷不乐，跟着褚国安到了发布会现场。</p>
他们出示邀请函进入会场，会场一片安静，只亮了几盏灯。</p>
诺大个会场，前后左右中五扇大门，鲜红色布罩的椅子，被撕掉标签的矿泉水瓶子和一个个立在桌上的三角名牌……真他妈刺激，像恐怖片儿片场！</p>
舒倾忽然亢奋，拍了张照片想给梁正发过去。他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方半天，最终按下返回。</p>
得了，闲得蛋疼才会想热脸帖人家冷屁股。</p>
这算不算闹别扭了？如果是闹别扭了，那么始作俑者才是应该首先出来示好的人吧？</p>
他捻了个响指，把照片发给武哥，说：“武哥，我来拍片儿了，主题叫‘北京不热’，你看如何？哈哈哈哈哈，这是个大会场，得大几百号人的那种吧？哎，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我操’走天下，这会场真牛儿逼！”</p>
褚国安见他模样好笑，摇摇头，问道：“没来过？”</p>
“没有没有，必须没有，梁王八……不是，梁主任没带我来过发布会。真大啊，褚老师，我们坐哪儿？最后一排？”</p>
“第三排，这个发布会很重要，所以前两排安排给相关官员了，我们只能到第三排。”</p>
“第三排！”舒倾咧嘴，想到了上学时坐在前排被老师监督的恐惧，“这也太靠前了！”</p>
褚国安又好气又好笑，带着他往前走，边走边说：“今天大小媒体都会有人过来，我们报社属于表率，你可千万别犯浑。”</p>
“……您就这么不信任我？”</p>
“说到点子上了，工作不认真其一，不懂流程其二，好奇心太重其三。你是个记者，我们今天代表的是我们报社，不是个人。你换个表情，别没见过世面似的。过来，我给你讲讲大致注意事项。”</p>
舒倾很认真收敛表情，觉得肩上担子特别重。“对了褚老师，会议几点开始？”</p>
“十点半。”</p>
“哦，十点半。十点半？现在才七点半！还有仨小时？”</p>
“你梁老师说过得笨鸟先飞，况且记者提前入场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从现在开始你别说废话，听我给你讲，不明白的就问。”</p>
舒倾撇撇嘴，说：“牺牲您个人时间教我这个笨鸟飞，麻烦褚老师了。”</p>
褚国安看他太贫，面无表情。</p>
在他印象里，舒倾是个比较能炸刺儿的员工，还有点儿不着调。虽说跟同事们相处不错，不过肚子里确实憋着不少坏水儿，那些坏水儿都让他泼到梁正身上了。</p>
比如说新闻部开内部会，他敢当众怼主任，偶尔工位上也能听到他怼主任，时不时给梁正气得一愣一愣的。</p>
这多亏梁主任有涵养不跟他计较，要是换个脾气稍微差点儿的，保不齐就找借口给他开除了。</p>
不过舒倾学起习来倒挺认真。</p>
一个多小时后，陆陆续续有其他媒体进场了，另一家媒体的记者在距离舒倾三个位置的地方坐下。</p>
“褚老师，我旁边儿是哪家的？怎么还没来？”</p>
“咱家的。”</p>
“还有谁？有没有……”舒倾心里有小鹿乱撞，几乎要把梁正的名字从他嘴边撞出去。</p>
褚国安看了眼腕表，说道：“还有你梁老师、林子秋，和昨天来进修的那个叫李心台的，他们仨。”</p>
听到梁正会来，舒倾心里小鹿撞得更厉害了，仿佛要把胸口撞破。他还在暗搓搓生梁正的气，不过却不由自主的隔三差五看向门口儿。</p>
他频频扭头回头，搞得脖子都快断了。就在他做决定最后一次回头张望之际，梁正气场十足地走进了会场。</p>
那一刻是什么感受，舒倾猛地愣住了，视线粘在他身上挪都挪不开，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心跳都漏了半拍。</p>
那一刻世界万物黯淡无光，唯有他像圣洁的、不可亵渎的救赎。</p>
梁正这种睿智儒雅，清冷又雷厉风行的样子自己似乎是头一次见，甚至想就此拜倒在他脚下，问上一句：“大佬，擦皮鞋吗”。</p>
呸！呸呸呸呸呸！</p>
应该是问一句：“大佬，弹吉他吗？大佬，弹棉花吗？大佬，弹玻璃球儿吗？大佬，弹脑瓜崩儿吗？大佬，谈恋爱吗”！</p>
舒倾没意识到自己两眼放光，就像饿了八辈子的色狼。</p>
西装领带，再加一副自己从没见过的金丝框眼镜……框住的、系住的全是禁|欲，不他妈看呆才怪！</p>
梁正也看到他了，同样是猛地怔愣，片刻后眼底的欣喜转化为怒意。</p>
褚国安起身，上前迎了几步。</p>
“褚老师，您怎么带他来了？我不是说别带他来吗？”梁正看了眼身后的李怡，压低声音：“咱们四个名额儿，我们仨来的时候没被拦下，您怎么带他来的？”</p>
“这我就不太明白了，”褚副主任不卑不亢，“人您给我了，我肯定会倾囊相授。我不太明白您为什么不让我带他来会场学习，还有，我申请的五个名额，昨天晚上，您为什么特意消掉了舒倾的名字？”</p>
舒倾根本没想偷听，只是管不住自己，想凑他近一点。</p>
那几句话像惊雷在耳朵边炸开，心里的兔子瞬间被炸死了。眼中的光渐渐消失，变成了没有止境的失望。</p>
怎么跟做梦一样？他到底喜不喜欢？</p>
不能公之于世的感情可以接受，但刻意掖着藏着的恋情让人怎么忍？</p>
舒倾心凉了，死灰般的。他平静地看向梁正，说：“梁主任不让我来，那我现在就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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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更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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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本人没文化……”之前挺火的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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