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链接，镜头正对着林渡的正面，将他的一举一动拍得十分清楚。
许临真满意地笑了，虽然林渡不让他进去，但看直播也是让宋丞宇看到了天羚的处境，主角线还是能够走下去的。
敲了敲宋丞宇的车窗，许临真腆着脸说自己让司机先走了，硬是坐上了宋丞宇的车。
刚系好安全带，直播画面里宴会就进行到了媒体采访阶段。
许临真赶忙把手机送到了宋丞宇眼前，赔笑道：“宋先生，我大哥性格顽固，让您见笑了，不过我刚才临时联系朋友开了个直播。”
话说出口，许临真本以为会需要多费些口舌，没想到宋丞宇只是点了点头，便让前座的助理把手机固定在了合适的位置，一脸认真地看着屏幕里直播的宴厅进程。
前几个问题无非是司空见惯的恭维，直到锦城风云报的记者站了起来，直播画面明显轻微晃动了一下。
记者问到：“请问许先生，近几日网络上天羚的营销丑闻不断发酵，证据清晰，许先生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呢？”
心中快意，许临真期待地看着画面中的林渡，道歉？还是矢口否认？无论哪一个，天羚通过废弃游乐场获得的短暂成功，都会消失殆尽。
沉浸在意淫的快感中，许临真没注意到身旁的宋丞宇反应和主角线中该有的截然不同，他瞥了一眼许临真，神色冷漠。
画面中，林渡笑了，脸上并未出现许临真想象中的尴尬，相反，他泰然自若。
“丑闻？什么是丑闻？”林渡看着那位记者，“营销从始至终都只是一种市场宣传手段，为了将被埋没的优秀产品推广出去，天羚为此花费了当时公司几乎所有资金，过程中既不曾造谣中伤同行以衬托自己，更不曾夸大实际，不知道有什么可以称之为‘丑’。”
林渡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将记者砸得无话可说。
尴尬了片刻，想到刚才那人许下的报酬，记者继续纠缠道：“但网络上的舆论明显不是这样的，许先生不能仅凭自己的看法定论，也要注重目标客户的反应，不是吗？”
闻言，林渡露出温和的笑容，但在直播拉近的镜头下，却能看到他眼中的凉意，他道：“如果那真的是目标客户的话。”
不知道何时安上的投影幕布从吊顶遮住的天花板上落下，李秘书推着投影仪走了出来，一份调查表出现在幕布上。
调查表右下角加盖了网警公章，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经调查，近日网络上关于“天羚药业”的相关言论，存在恶意组织及刻意抹黑现象。】
天羚对营销舆论无动于衷的几天，竟然是去找网警针对调查去了！
投影翻到下一页，上面陈列了大量参与这场舆论的网络账号数据，包括登陆IP变动异常账号比例、单IP多账号现象占比及不常用账号占比等等，在舆论爆发的第一天，这些数据无一不高到一个奇怪的地步。
台下快门声响个不停，提问的记者早灰溜溜缩到人群中去了。
林渡示意李秘书收起投影，微笑看着台下，开口声音有力：“天羚从不羞于承认废弃游乐场忽然名声大噪，是因为本公司对此投注了大量宣传营销经费，事实上天羚在这件事上做得十分明显，但营销不等于虚假营销，天羚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用钱购买获得知名度机会的等价且合法交易，废弃游乐场是否值得游玩观看，我想这近两个月来涌入的游客已经足够证明一切。”
“这样的反馈，才是真正所应该重视的客户的声音。”
伴着林渡话音落下，台下掌声雷动，与此同时，那个因为许临真吩咐而发起的直播下，支持的评论在不断刷屏。
事情到此还没完，林渡食指在嘴边比了个安静的动作，眼角眉梢的笑意无端带上了蛊惑的魔力。
林渡道：“此外，在这次周年庆上，天羚要公布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那就是废弃游乐场建成废墟王国的计划已经正式申报，为了形成缓冲，游乐场将在一个月后关闭B区，两个月后正式闭园，直至改建完成。”
此话一出，不必多想，这两个月的游乐场必定会迅速售空。许临真脸色难看地看着形势完全拐向了另一个方向，顾不得宋丞宇的反应，他气急败坏地关掉了直播。
车在锦湖旁的许宅前停下，前座的助理梁谨文已经下车来将车门拉开请许临真下车。
车内，宋丞宇侧头看向他，表情依然是那副冷淡样子，道：“许总的哥哥魄力非凡，不愧是亲兄弟。”
宋丞宇的话里夹着极浅的笑意，这种老狐狸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件事里的猫腻，这话分明是在嘲讽他。
许临真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脸，勉强道：“宋先生谬赞。”说完，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进了别墅内。
车里，宋丞宇收回目光，嘴边隐隐露出冷笑。
前座梁谨文见他神色，忍不住多嘴道：“先生若是看不顺眼，为什么不干脆出手收购了？反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宋丞宇抬眸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有人会觉得扫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