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范应闷闷回答。
他自小活在孤儿院里,孤儿院在那时候还不受重视,经费不足,平时吃的东西不多,所有小孩吃不饱,但也饿不死,他早就知道在物资匮乏的环境里的人为了自己吃饱会怎么做,孤儿院里的小孩子们相互使坏、抢吃抢喝的也不少。
他只是有点不能接受这种事,只是觉得有点……恶心。
谢舟扬调查过范应,看范应现在状态,谢舟扬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但谢舟扬也不好过多说什么,他只是伸手揽了范应肩膀一下,说:“要不要再点碗面?”
范应沉重的情绪一下消散不少,他甚至有些无语了。
“不了,谢谢。”
“你不奇怪。”谢舟扬没松开揽着范应肩膀的手,“只是比普通人多了些能力,你如果成长在引灵界,会是万众瞩目的天才。”
范应本来是想推开谢舟扬的手的,却没想到谢舟扬跟他说这话,范应就要伸出去的手停顿了一下,还是放下了,他抿唇,在谢舟扬的注视下,慢慢弯起了唇角,是一个很浅的笑容,一边左脸上还有一个浅浅的小窝。
谢舟扬突然有点欣慰,是那种老父亲终于看到自闭儿子主动打开房门走出来的那种欣慰——谢舟扬明白范应这个安安静静的笑容的意思,这个戒备心过重的小孩终于愿意开始接纳他了。虽然说只是开始,小孩对他还是有戒心,但总比先前那么排斥他要好,好太多了。
“我们进这个梦,很有可能是因为文物,隔壁桌的人大概是运送文物的人。”范应说着,瞄了书信一眼。
谢舟扬知道他的意思,谢舟扬把书信整理了一下,放回箱包,“这的确是个好机会,等我叫你。”
谢舟扬说完,松开范应,拎起箱包往隔壁桌走,范应人老实呆着,耳朵却跟着谢舟扬过去了,他听见谢舟扬用一口天子城口音跟那个叫素平的女人搭话,说到其他人都在路上失散了或不幸遇难了时,还挺真情实意地哽咽了几下。
戏精。
范应在心里评价他。
但戏精谢这一招确实管用,或者说是这些纯粹的文人们没谢舟扬那么多花花肠子,他们看了谢舟扬拿出来的介绍信和名单资料,又听谢舟扬声情并茂地说了一番一路上的艰辛和出发前恩师的叮嘱,三人已经信了大半。
范应听着谢舟扬胡说瞎扯,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又忍不住想,要是谢舟扬骗他,他能不上当吗?范应把手搭在桌上,手腕上挂着的火阳石和桌面轻轻一撞,发出“哒”的一声。
“怀生,你快来!”谢舟扬和那三人不知说到什么,几人脸上都带了些笑意,谢舟扬更是连步向范应走来,“怀生,这就是郑素平郑老师了。”
范应立刻反应过来谢舟扬口中的“怀生”是在喊他,范应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刚才名单里确实有个叫廖息廖怀生的人,二十出头的年纪,天子城大学的一名学生。
范应起身,向着谢舟扬过去,看见谢舟扬冲他做口型“廖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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