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见跟在后头的范应,“范应弟弟,你也来了!你怎么样了?”
谢舟扬嗯了一声,绕过谢南安走进去,问大堂里所有人:“讨论的怎么样了?”
范应跟谢南安打招呼:“晚上好,我没什么事了。”
大堂里众人相互看,没人说话。
谢南安也不知道怎么向部长委婉地表示,他们从傍晚到现在几个小时里什么都没讨论出这个有点丢人的事实。
“什么都没讨论出。”楚幼璇倚在竹椅上,面前还有一碟蚕豆,楚禾站在她身后,“几个小时全是废话。”她说到“废话”时,还不忘挑衅一般看了谢南安一眼。
谢南安当时就暴躁了,只是碍于在众人面前,不好发作。
楚幼璇就好像取得了什么重大胜利一样,头微微一昂,勾起了嘴角——谢南安带人一起讨论都想不出办法,而她有法子,真是想想就很愉快了。楚幼璇得意的笑还没勾住几秒,楚禾探过来一伸手,把蚕豆碟子端到楚幼璇面前,挡住楚幼璇下半张脸。
楚幼璇扭头气呼呼地瞪了楚禾一眼,却没说什么,捡了颗蚕豆剥开。
谢舟扬其实也没指望他们能讨论出什么,他自己清楚,这次的“阴兵借道”跟以往的不一样,“阴兵”出现的时候是大中午,日头最高的时候,大夏天的烈日似火,光是这一点就很不合理了,而且范应是和同学一起出去,偏偏只有他中招,还有排斥谢舟扬的阴气,合起来看,明显是背后有推手冲着范应来的——不,或许不止冲着范应……
“事发突然,大家又是刚到,暂时找不到头绪可以理解。”谢舟扬下达指令,语气温和,却让人生不出反对的意思,“天已经黑下来了,大家吃过晚饭了吗?没的话现在做一些吧,吃过饭后各位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分队再去查探。”
范应和谢舟扬是吃过晚饭回来的,其他人去弄晚餐的时候,他们就默契地溜到了大门口吹风。
“找不到阴兵的踪迹吗?”范应扯了根狗尾巴草,草梗在手指间绕成一个圆环,“我遇到阴兵是在村西那边,嗯,就是村里吕老太太家往后山过去那边的林子里。”
“我知道,你老师和同学他们说你在那里晕了。”谢舟扬似有似无地加重了“晕”这个字,好像在提醒什么,“对了,吕老太太就是我们来找的人,楚家以前的一位长老,来问些关于五十年前混沌的事。”
“问到了吗?”范应的狗尾巴草环绕好了,分明就是小清新浪漫里有名的草环戒指——简陋粗糙加大版。
谢舟扬低头瞥了范应提溜在手上的草环一眼,“没,她说要回想回想,想起来了再联系我们。”
能套进去两只手指的“草环戒指”在范应食指上转了几圈,范应说:“你觉不觉得有点热?”
“嗯?”谢舟扬只觉得有点跟不上范应脑回路了。
范应也没想着谢舟扬会回答,他转着草环,走出去几步,门前空地铺出一条石板路,屋檐下的石板路上有长年雨水打出的凹槽和小坑。
“小八。”谢舟扬喊他。
范应回头,他身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周围都是黑暗,而门口那个人和那个人身后是明亮的。
于是范应快步走回到刚才站的地方,手里还拿着那一只草环。
“楚幼璇喜欢你。”范应靠得谢舟扬近了些,怕被人听到一样压低了声音说话,“她是在追你吗?”
谢舟扬闻言看了范应一眼,笑道:“不是,她身为楚家大小姐,是唯一会御兽术的人,是楚家下一任接任人,从小习惯了被夸奖追捧,遇到我这种不配合的人,难免有征服欲,要说喜欢,还真未必。”
“哦。”范应还想说什么,身后有脚步声靠近——
“我听见你们好像在说我,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楚幼璇抱臂抬着下巴走近,目光从谢舟扬身上转到范应身上,又从范应身上转到谢舟扬身上。范应往她身后看了一眼,难得楚禾没跟着。
“阿禾在做晚饭——说,你们是不是在说我坏话?”楚幼璇今天穿的也是少女系可爱风的衣裙,和她整个人的风格挺不协调的。
“没有,我们只是聊天时说到御兽术。”谢舟扬随口扯谎完全不用打草稿的,“楚小姐也来吹夜风?”
“昂,不是,我就路过。”楚幼璇扬起的下巴收回了,没一会她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后退一步目光在范应谢舟扬两人身上来回打转转,最后目光停在范应手上,准确地说是手上草环,“等等,你们两个男人没事避开我们在这里吹风聊天看星星?还靠的那么近?告白神器都准备好了?”
楚幼璇三连问后,“啧”了一声,“谢舟扬,难怪我追你那么久你都没点反应,我还以为是我风格不合你口味,合着原来是性别不对啊。”她很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你不早说,白浪费本小姐那么多时间。”
谢舟扬:……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