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说也说不过,气得瘸着腿暴走。
陆有矜还在后头假惺惺指导:“注意气息,小心岔了气。”累了一身汗,总算是把这条路走完了。
谢临喘吁吁用手捶自己发麻的腿,连滚带爬地向石凳走去。
陆有矜忙把自己的衣衫垫在底下,问道:“有这么累?”
谢临冷哼一声,才不理会他的示好。
陆有矜拍拍谢临肩膀,手却不拿下来:“好啦好啦,你不是还要骑马,还想和我爬山么?总偷懒怎么行?”
谢临气鼓鼓地指指自己的腿苦恼道:“他睡了好几个月,醒也要慢慢的啊。”
陆有矜噙了笑,故意慢悠悠地道:“好吧,你也吃了苦,本公子侍奉你可好?”
谢临心砰砰跳:“怎么……侍奉?”
陆有矜双臂抱头,带了点儿漫不经心:“好久没被人抱了吧,今日抱你回去?”
从前谢临腿脚不好,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已经勉强能下地,没道理让人家抱,皱眉道:“乱说,你要真有心,就搭把手送我……”
话还没讲完,陆有矜已经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不容他挣扎地道:“我把你送回去,你看你一头汗,别再吹了风。”
他说话的气息痒痒地在环绕在脸颊上方,让谢临又一阵心悸,就连被那硬朗胳臂环住的腿弯,也一阵酥痒向上袭来,谢临虚扶住他的身子,用脚试探地面:“不用……我不累了……”
陆有矜本就生得比常人高,他漫不经心地抬抬手腕,便让那空中挣扎的脚挨不到地面。嘴里偏还说:“你说走路累了,好心抱你却不买账,我看你挣得起劲,还能再走几个时辰。”
一听这话,谢临也不敢闹了,把腿乖乖收好,老老实实窝在人家怀里。
陆有矜往前走,却不住地偷眼看那长衫下的小腿,脑子里想着,那会是什么轮廓和模样?
想着想着,竟入了神。竟连挽在腿弯的手,也不由地加重力气,游移不安分起来。
谢临低眉垂目的在怀里装死,不提防那手怎样。
陆有矜心却跳个不停,看怀中微侧的脸,脸颊的皮肤因为白,在日头下映出细碎的光,愈发衬得说不出的可爱。额头上还挂着因刚才走路疼出的薄汗,形状好看的唇上有细细的绒毛,每一处都是少年恰到好处的青涩。他轻轻俯身,用下巴蹭了一下谢临的额头。
谢临像是被雷电当头劈了一下,只怔怔看着他。
陆有矜居高临下的看他,含着水光的眼睛,底下是俊气的鼻子,略翘起的嘴唇,偏配了稍有棱角的脸庞。一点硬朗,一点精致,就这么长成了让他心动的样子。他再也忍不住,用唇轻轻碰了一下怀中的人,可真是软,软到自己想狠狠地压下去。
不不不……不可以……不可以
陆有矜强迫自己把头抬起来,耳根浮了层淡淡的绯色。
谢临拧紧眉头,像是被那轻轻的一吻夺走了舌头:“你这是……你……有矜,你怎么突然?”
谢临那憨厚稚嫩的模样把陆有矜逗笑了,他本来是紧张的,如今却有心情调笑谢临:“嗯……不是突然,是干了一件每天都想着的事儿……”
谢临转过脸去,支支吾吾半天才道:“这……这叫什么事儿呢?”
那条路,不知为何走得很慢,走到夕阳将远处的,近处的景致都燃上了枫叶般的颜色,陆有矜颀长的身影才跨进屋门。
春宝正和六子一起趴在桌上画画,看见他们进来,都同时抬起小脑袋叫道:“哥哥哥哥……”
谢临没提防两个孩子在,忙挣扎着下了地:“嗯,你们在画画呢。”
春宝见惯了谢临腿伤未愈时被陆有矜抱进抱出的样子,此时问道:“哥哥,李太医不是说你的伤好了么?那陆哥哥怎么还抱你,是还不能走动吗?”
谢临已经恢复了为人师的温良恭检让模样,轻描淡写道:“别担心,只是因为路程太远,你陆哥哥怕我走累了反对养伤不利。”
春宝拍拍额头:“你们感情真好,我记得从前,我爹怕我娘累到了,总是嚷着要抱……”
“春宝,到哥哥这儿来玩。”江琛看着谢临愈加尴尬的脸色,扬手道:“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懂这么多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