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大祭司,萧安宁神色凝滞,言道:“他的幻术只怕更胜寂笙少司命,那日陛下都未曾敢与他交手,太一门振兴指日可待。”
孰料,枫糖瞪她一眼,“大祭司那个混蛋当年就没做过好事,他与寂笙不和,玄虚阵他若出手,怎会让依上云那个老妖婆那么容易就破阵。”
原来还有这些往事,不过萧安宁懒得再去管,寂笙都管不住的人,她也没有去与他争的必要,太一门他想要,便送予她,只是不知十二司命如何了。
若能出去,定回太一门看一看。
她顺势倒在自己榻上,牢内光线暗了些,想来要天黑了,她摸着去点燃了唯一一盏烛台,不想去理会这些俗事,提及自己的事,道:“那日动用灵力,被反噬后是陛下帮我疗伤的,只是灵力被她封住了,这些日子倒也奇怪,竟没有被反噬。”
提及此事,枫糖也觉得奇怪,不过并没有将话题留在上面,道:“你还真是孝顺,反噬都替她受了,我看你指不定活不过我。”
“枫糖,你多大了,温玉都称呼你为前辈,难道你一百多岁了?”说罢,萧安宁戳了戳它圆滚滚的肚子。
“穆湘洛,你看看你的态度,和周帝一样,需要我时态度和顺,无事就欺负我……”枫糖气得用爪子去挠她的手。
提及周帝,萧安宁态度和软,笑道:“我年幼在她膝下长大,性子自然随她,有何可怪,枫糖,你且回答我,反噬无解,我会活多久?”
枫糖怔住了,久久没有回答,看着她:“你是不是想着于秋一案结束,你就会返回太一门,自生自灭?”
在大祭司出现时,萧安宁隐隐感知,泄露她身份的人必是他,南越不会毁约的。
她若死在北周,大祭司则会顺理成章地掌控太一门;只是他未曾想到她还有一重身份,因此他急了,迫不及待地出来想要揭穿所有的秘密,带走莫九鸢,新立少司命。
她不语,枫糖继续道:“寂笙换你命,但未曾替你修好经脉,所以你感知自己修为再难往前一步,随时可能经脉尽断而亡,就故意促成温净成为周帝的恩人,借着于秋翻案,再替太一门洗冤,可是大祭司因一己之私毁了你十多年的努力。”
被人戳中心思,萧安宁也不恼,言道:“就如你说的那般吧,前辈我还有多少日子,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挺冤屈的,要不我就泄露太一门机密,换取自己的自由,你说如何?”
果然如此,枫糖也不与她开玩笑了,严肃道:“你泄密吧,约莫着你知道的地点已经人去楼空了。”
萧安宁颔首,又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劝你听话!”
音未落,萧安宁心中一跳,抬首看向门口,一身素裳的帝王站在那里,枫糖说话真会挑时机,她欲揪起枫糖脑袋,它自己主动迈着小短腿跑到门口,小小的身子转过门口就没有影子。
依上云走近,身上带着冰冷的气息,萧安宁惊得站起身,忙下榻去行礼,一月未见,她不知依上云用意如何,但那日她的震怒犹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知为何,没有了那些秘密,她心中愈发心虚,许是为太一门所弃后,没有了生存的目的,便觉得活在世间的每一日都觉很淡然平静。
她很想出去,只是出去后又不知该去何处,或许给七夕她们报平安后,自己也会离开平阳城、离开北周,但这些都触及依上云的底线了,她不会这么轻松地放过自己的。
依上云随意扫视了一圈,发现无处落座,站在原地也不踏进,只道:“朕不是温玉,不会温声细语,只问你一次,太一门扎根何处?”
萧安宁觑她一眼,兀自言道:“你定不是温相,她至少不会嫌弃此处无地可坐,陛下想要问的话,我想来无法告知,陛下勿要再问了。”
倔强如斯,依上云倦于言语,回身对着身后神策军吩咐了几句话,须臾后又走回来,淡淡道:“可记得上次挨打是什么时候吗?”
萧安宁咽了咽喉间唾沫,下意识后退几步,怪道:“陛下莫要开玩笑,我已非幼子。”
“朕何时与你开玩笑,三殿下的所为朕也有已知一二,觉得这些年大约无人管问,便如脱缰的野马,如今你既然回来了,朕自该将你拉回来才是。”
“陛下需讲理才是!”
说完,萧安宁闭上了嘴巴,那日陛下自己曾言自己这些年霸道惯了,不会讲理的,颇为头疼地摇首,“陛下,我行事自有分寸的。”
“自有分寸?”依上云反问一句,见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才冷冷道:“多年未归,也是自有分寸?归来而不言明,也是自有分寸?明知反噬而去忘川,也是自有分寸?”
萧安宁辩驳道:“那是陛下先去忘川,我才会行此举。”
“朕并非太一门人,不知反噬,难道你也不知?”
萧安宁无辜眨眨眼,疑惑地看着她,好似错处都成自己的了,闷闷道:“你若不去,我为何要去……”
风雪之日,天气黑得较早,窗外亦是一片漆黑,屋内一盏烛台也显得昏暗,只是凝结安静的气息让外间的人不敢踏进来添火。
萧安宁缩进自己的小榻上,看着几步外微弱的烛火,忽明忽灭,她揉了揉额间,再看时烛火还是昏暗,她也就放弃了。
待她回神去看向依上云时,后者神色看不分明,不过手中所持之物让她觉得匪夷所思,道:“陛下给了温相一月时间,今夜子时未过,便还是一月内的。”
“难不成你会在明晨改变想法?”依上云说完,也不言语,挥袖阖上铁门,静静地看着她。
这话有些不切实际,萧安宁又道:“陛下也曾这样对过大公主吗?”
她记得,穆湘芷回依上云身边已有六岁,那时候的孩子有了自己的想法,如何也不愿与依上云亲近,时间久了,依上云身旁庶务杂多,也无暇分神再去哄慰。
直到她三岁时,穆湘芷不过十岁,就曾问及明帝,她能否出去开府,想来依上云对大公主亦不会多加管问,若是拿对她的方法,只怕母女离心更快。
“过来!”
冷冷地声音打乱她的思绪,萧安宁头皮发疼,原地摇首,仿若未闻。
然后伴随着摇首,一阵风吹过,萧安宁本能地握着那道黑影,将鞭子攥在手心里,心惊道:“陛下还是将我交予刑部处置比较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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