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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尚往来(2 / 2)

沐浴回来后,她躺在外侧,望着与她保持距离的孩子,无奈又好笑,也不与她计较。夜间雷鸣一声大过一声,搅得人难以安睡,她辗转难眠,睁眼看着那个,看得入了神,不舍得挪开半分,连孩子醒来都不知晓。

雷鸣声过大,穆湘洛被吵醒,睁眼就撞入陛下眼中,心中一咯噔,睡意吓走了,她又朝里缩了缩,只当未醒。

她这番动静,自然落在依上云眼中,她翻身,平躺于榻上,本就寡言的人,此时也不再说话,阖上眼眸安寝。

穆湘洛幽幽望了两眼,耳畔又是一声惊雷,怎么睡……她白日睡得也多,眼下惊醒,就再无睡意。她翻身,朝着墙壁,整个人埋进锦被中。

原本以为难以入睡,谁知竟在不觉间睡过去了,心下甚是安宁。

春雨过后,便是晴朗的日子。穆夜进宫,欲请依上云去看蹴鞠,试图从她这里求一幅墨宝,当做蹴鞠的彩头。

依上云烦不胜烦,甩手给他一幅名家古记,奈何他又不要,声称古记不如陛下墨宝值钱。

穆湘洛从内室走出来,被他大声惊扰,亦有些厌烦,便道:“古记比陛下墨宝值钱,二殿下嫌不好,自己画一幅当作彩球。”

穆夜许久未见她,上次被太一门小丫头吓得魂不附体,险些以为这个丫头殒命,好生难过几日。眼下又活生生站于她面前,还敢拿话激他。他求不到陛下,想到这个丫头画功不俗,便上前拉扯她去蹴鞠场。

他达成目的,穆湘洛却是一惊,此地离蹴鞠场甚远,她腿伤犹在,只怕难以过去,她忙拒绝:“二殿下,去求陛下比较妥当,我不善绘画。”

穆夜不信,反唇相激:“相传安宁公主学富五车,想来你这假冒的也是不俗,我给你准备好纸笔了。”

逻辑有些勉强,穆湘洛推开他,又惧怕她拿猫来吓自己,快走两步,躲到依上云身后,半开玩笑道:“二殿下得饶人处且饶人,我错了。”

“三殿下乖顺许多,难得,既然如此乖顺,勿要负本殿一番心意。”穆夜含笑望着她。

穆湘洛哪肯同意,正欲拒绝,却听依上云言道:“去吧,就当散心,整日在这里也无趣。”

穆湘洛扯了扯她的衣角,暗自摇首,依上云拍了拍她的手,劝说她:“你先去,朕再去接你回来。”

穆夜拽着她就想走,被依上云冷眼望了一下,他立时住手,耐着性子等她更衣,最后两人才缓缓走着离去。

耳畔总算清净些许,依上云心思又回到案牍上,不知何时,丞相求见,是为赈灾一事。呈上计策,依上云细细看了,颔首同意,此事算定了。

她抬首看着殿外光色,起身道:“温玉,你与朕去蹴鞠场上看看,穆夜日日蹴鞠,也不知有何乐趣,朕记得没错,你长子也在。”

温玉笑道:“是。”

走到蹴鞠场外,天空万里无云,满目青翠,场外草木葱茏,场上两队儿郎,身形灵敏,场内穿梭。不远处的看台上有一少女,静静站立,面前置一画架,全神贯注,心思皆在笔上。

依上云并未走近,看着少女,笑言:“温相,朕给你寻一学生如何?”

温玉震惊,忙弯身揖礼,“臣惶恐,三殿下天资聪颖,必不比臣差,臣无能力教导她。”

帝王不为所动,“温相桃李满天下,也不多她一人。”

她打定主意,要将穆湘洛交予她人教导,满朝文武,唯有温玉合适。温玉自是苦不堪言,那位小祖宗自废灵力是事,都敢做,在她身旁,整日与她斗智斗勇,必定要多些麻烦。

温玉如何也不敢应,略一思忖,又道:“陛下何不自己教授,想来三殿下也乖巧听话的。”

陛下这几日都居住中宫,丞相有要事,也曾去中宫请示,一来二去,便见过几次三殿下,甚是安静,与跳脱的温净相比,她还是喜欢娴静的孩子。三殿下虽安静,奈何心计颇深,火烧中宫的事,历历在目。为了自己的安宁,不可收,万不可收。

她拒绝得果断,依上云也不勉强,这般的事尚在两厢情愿,温玉不愿意,勉强收了,也不会用心去教导。她便道:“卿不必急着回答朕,且回去考虑考虑,朕也去问问那个小东西的意愿。”

她抬脚走了过去,看台上只那小东西一人,走近后,观到她的画,用色恰当,此图专注绘景,场中儿郎姿态一笔带过,无法显出灵活的劲头。许是小东西只会绘景,于人物并不擅长。

依上云看了两眼,眉眼间染上了些许笑意,“你这景色不错,二殿下若是看到你将他画得这般病弱,定会后悔请你来的。”

音落,穆湘洛也显示苦恼,暗自摇首:“我平常只绘景,初次绘画人物,展现不出场上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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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上云:看看,除了朕,无人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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