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清河长公主一直在找证据,试图入她门下,只是旁人不知的是,自己并没有夺嫡的那份心思,陛下这般模样,精神烁烁,如同十多年前那般,哪儿会轻易退位。
她挣扎了须臾,眸中闪着精光,坚决摇首:“不想,母亲等二哥回来吧,他定能帮您的。”
依上云神色宁静,静静地望着她,察觉不出她是喜是怒,从容如旧,上下打量她一眼,展颜笑道:“不去也可,朕与你算算面首的帐,再与朕装傻充愣,朕真的会让你付出代价。”
这话不似假话,穆湘洛早就领教过了,眼睫颤了颤,忙道:“我听您的。”顿了顿,又道:“我没有那份心思,母亲不必防我,泯然众人亦好。”她先将话说明白,免得日后再生波折,虽说大公主离去,不会横生波澜,一国之内牵扯太多。
依上云诧异,双手负于身后,秀眉微凝,眼中光影交替,不时模糊,第一次听她袒露心扉,竟是这样。她不免心头软下来,沧桑缕缕镌刻在眉宇,她反而觉得这样很好,不似穆夜那样藏着掖着,不似穆湘芷那样日日算计她,想着储君之位。
与明帝生存十数载,教会她一个道理,天家无父子、无夫妻。她也学会防着所有人,在亲情之外,防着她的孩子,穆湘芷在她膝下长大,她的心思自己一目了然,只是不提罢了。而穆夜呢,大概是惧怕同室操戈,自愿退出,又或者是养精蓄锐,等待合适契机。
只有这个看似手段高深,谋略得当的三殿下,会理直气壮地告诉她,她没有那份心思,不必防着她。
映着薄薄金光,眼睛迷蒙飘远在殿宇上,浮云辽阔,似装得住天下,她笑了,发自真心,惹得心间一处温腻,她不曾言语,只望着穆湘洛一眼,转身欲走。
比起从前,她好像更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了。她要走,穆湘洛心中还有问题未解,追着她快走几步,傻气道:“母亲还未告诉我,何谓面首?”
依上云步子猛地一顿,面色微红,扭头触上阿洛纯挚的眼神,蓦地觉得这个女儿傻得可怜,甚至有些无药可救,她若不说,这傻乎乎的小东西定然去问旁人,斟酌道:“与其他男子欢好,便是面首。”
毫不意外,穆湘洛脸色发红发烫,她可以理解帝王为何发怒,她眨了眨眼,心中更为恼怒,依上云晓得她睚眦必报,只道:“此事我来处理,你勿要多管。”
接下来,便没有穆湘洛的事了。依上云抬脚踏出,一人走回紫宸殿,面上柔和的光隐了下去,神色如旧,看似没有什么变化,周身的气质已然大改。
萧然得令而来,瞧见她的神色,便又垂首,听她吩咐道:“依家庶女,唤作依蘅,留不得。”
这便是杀令,萧然虽说不解,但帝王执意,他莫敢不从,即刻吩咐人着手去办。
秘卫军查探,极为神速,但未来及细查,就得知依蘅被人追杀,生死不明,报与三殿下后得知。
穆湘洛本打算查清她的身份,再作细较,竟不想陛下先她动手,看来帝王眼中留不得沙子,依蘅此举更像是故意激怒,只是她为何这般做,着实想不通的。
穆湘洛猜得极为准确,依蘅确实知晓皇帝不会放过她,在被人追杀后,转去温府,被温净所救。两人酒桌上的朋友,也算有过一面之交。
温净良善,不懂弯弯绕绕的计谋,将她带回温府,给她倒杯茶定定心,示意她将事情说清楚,她不救逆犯。
依蘅早就吓得魂魄天外,大口大口喝了几杯茶水,便道:“陛下追杀我,我就帮三殿下养面首而已,她就要杀我……她还是我的姑母……真的太无情了……都说帝王薄情,我是真的体会到了。”
闻言,温净眼中闪过狐疑,她不信依蘅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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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在慢慢进步的。
发现阿洛太乖,我无法昧着良心下手,所以没有你们想看的,头疼。
猜测下依蘅背后是谁,猜到了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