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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袭(2 / 2)

回到殿内时,那里有人在守着茶炉,她看了眼滴漏,再过一个时辰她便可回去了,今日过得甚是自在。

温玉说话当真算话,真将这些年来所查都移交穆湘洛,后者摸着烫手的山芋,吃不得扔不得。陛下显然不喜她接触这些,她仔细翻看这些记录,都没有多大用处,不如去查于秋生平之事。

她脑子一片混沌,理不清这些思绪,灵狐不愿说实话,它所知也并不多,寒羽或许只是冒充的,那么,真的大祭司去了何处,死了不曾?

见到自己的位置被夺而不出面,只有两种情况,一是魂归忘川,二则他知晓此事,甚至可能是他谋划,最终如何,还是得等依蘅那里的结果。

守着茶炉数日,末春的时光,百花渐渐凋零,花无百日红,樱花如旧。

紫宸殿冰冷庄严,陛下神色依旧不大好,温玉暗示穆湘洛数次去御前露面,北周与南越谈判失效,边境局势焦灼,穆夜留在边境,以防万一。

平阳城内的风气大变,不见奢靡,不爱风流,安静许多,想来也知晓边境之故,其实不然,是陛下下令整顿奢靡之风,护城河畔的画舫少了许多,无人敢在风口浪尖上触碰帝王逆鳞。

婢女并非日日当值,穆湘洛休息时,照例出宫一趟,本去见温净,探探她的口风,于秋当年是如何‘死’的,或许温净那里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只是未到相府,就偶遇清箬长公主,她正欲购置头面,见到甚少出宫的三殿下,姑母情怀作祟,立即邀人过府宴饮,穆湘洛本当拒绝,可念及她是穆氏一族,当知清河长公主探查先帝死因之事。

清箬长公主并非守旧之人,公主府异常雅致,庭院中花蕊飘香,池塘峻阁,池中水草茂盛,锦鲤穿梭,碧波荡漾。

穆湘洛多看一眼,清箬想起往事,张口便道:“我这里锦鲤颜色极好,三殿下可喜欢,当年您嫌弃池中锦鲤颜色极差,恼得您火烧锦鲤。”

两人停在池畔,末春之风,带着几分暖意,温度恰好,眼前景色清幽,水波无声。

穆湘洛被她打趣,面色微红,当即说起其他事,“姑母这些年过得甚是舒怡,清河姑母好像并非如此,前些日子见她愁眉苦脸的。”

清箬当她无心提及,顺口回答:“儿孙多了,自然是愁,我膝下一女,自然无愁,且她为长,如今宣王失子,抵不得多大用处,穆氏自然靠她。”

清箬比起清河,性子直爽,约莫是未经过多大磨难,穆湘洛笑道:“她前些日子寻我,称穆氏要辅助我。”

“殿下便信了?”清箬嗤之以鼻,见三殿下神色淡然,便道:“陛下姓依不假,可膝下子嗣却姓穆,江山迟早姓穆,他们怕失去原本的利益,自然不愿跟从陛下,不知哪儿听阿来的消息,称是陛下要改立国号,他们便急了。”

“因此寻我,告知我,先帝之死乃是陛下所为?”穆湘洛道。

若是常人闻言,必然震惊,奈何清箬非常人,她一笑:“确实有些消息称是陛下所为,不过就算是陛下所为,穆氏有能力扳回一局?非我说话泄气,穆氏这些晚辈,好逸恶劳,爱风流,且看朝堂上重臣之位,几人姓穆。”

穆湘洛咂舌,竟不知这位姑母看得如此透彻,她深吸一口气,淡笑:“姑母也信她的话?”

清箬自然不信,深深看着她,“只要你三人当中一人登位,北周江山便还是姓穆。其他的,再大的利益能大得过祖宗基业?”

她说得正色,穆湘洛颔首,眼尖地瞧见远处走来一位宝蓝色锦服少年,甚是俊秀,她眨了眨眼,暗道不好,忙改口道:“姑母,侄女突然想起陛下命我回宫用午膳。”

这位姑母,看事通透,行事却异常荒唐,穆湘洛行礼便要告退,清箬阻拦不得,瞥到含笑少年,晓得是吓到她了,笑着让她改日再来。

穆湘洛闻言,走得极快,出府便回宫,巧的是遇上依蘅。

街上行人颇多,摩肩擦踵,叫卖的货郎,杂耍的艺人,依蘅依旧靠着那点幻术,蒙骗行人,她看了一眼,本当扔了点银子给她,再回宫,可暗中发现秦漪后,她不敢耽搁,怕惹怀疑,转身离去。

想来,温玉筹谋得当,无须她多问。

回宫后,陛下尚在紫宸殿,今日并非休沐,她定要见朝臣批阅奏疏,她回寝殿用完午膳,沐浴午睡,待醒来已是日落,她整日无事,秦漪带着秘卫军去搜寻于秋的下落,未得到答案前,所想都是假设。

她无事去樱花树下坐了很久,凝神间,灵识清晰,深沉如海,她现在的境界修为若想再提升,亦是不难,只是她不敢随意超越,血玉的存在依旧是她心里大患。

樱海馥郁,天地气息极为强烈,樱花飘落,漫天飞舞,紫宸殿前守卫森严,无人敢打扰。

依上云路过驻足,温玉恰好来禀事,虽无大事还需帝王知晓,她望着静坐的少女,怪道:“三殿下的灵力似是突飞猛进,异于常人。”

帝王蹙眉,“血玉或许有增尽灵力之效,之前她经脉受损,不敢随意修炼,如今经脉修复,自然突飞猛进,只是血玉不在她体内,终究是麻烦,大祭司无法掌控血玉,朕担心她将血玉奉还太一门,于她自己而言,并非善事。”

血玉的太一门至上灵器,道法自称蕴藏天地法则,而她这般修炼神速,与万物之理亦是违背。

温玉禀事结束,俯身退下。

暮色四合,依上云神色如玄潭深水,让人观之不清,她驻足许久,也抬脚离去。

月上梢头,花海之下,淡淡星光,无数道若有若无的气息笼罩着樱树,轻轻拂动,花瓣蹁跹坠地。穆湘洛睁开眼时候,眼中的红光消失,炽烈的眸光落在地上的花瓣上,她觉得自己灵识愈发清晰,她的修炼好像并未遵从那些法理,颇是奇怪。

难不成又是血玉的功效?

月光倾泻而下,白色光泽甚是柔和,穆湘洛想了会儿,丝毫无进展,她拂去身上的花瓣,起身回中宫。

回去发现已然亥时了,在长生殿徘徊须臾,方知陛下竟歇下了。她趁机溜进殿内,宫人自不敢拦她,敛住气息后,莫名有种梁上君子的行为。

殿内守夜的婢女见到她,略微一惊,施礼后便识趣地退出去。

香烟袅袅,光线不明。穆湘洛盘膝坐于屏风后,枫糖言及周帝灵力损耗过半,她想试试,若是平时她定然不敢,只是她沉睡,自己寝殿定然少了松懈,她看向铜制香炉,蓦地想起太一门曾有药香,可让人昏睡几个时辰。

只她眼下并未曾携带过来,殿内太静,清晰可闻自己紧张的呼吸声,她抱着膝盖坐得笔直,凝目看着纱幔后的床榻,她未曾这般踌躇过,半晌后,她咬咬牙,轻轻起身走过去。

依上云灵力大不如前,想来她敛住气息,小心些也不会察觉,她站于纱幔外,轻轻掀开,陛下明净的容颜比起往日,更加柔和,许是为帝多年,卸下柔和的笑意,多了几分帝王威仪。望着她睡颜,穆湘洛怔了怔,犹在犹豫。

此事颇为大胆,不过她并无坏心,只想知晓陛下伤势如何,就算半途而废,想来陛下也不会太多苛责。她这般安慰自己后,便下定决心,许许伸出手,呼吸微滞,手心处起了一抹幽幽星光,轻轻飘入陛下灵台处,人未醒,也没有阻碍。

这是偷袭成功了?

果然松懈很多,穆湘洛又惊又悲,唇角含了丝苦笑,伸手探上依上云脉搏。她不会医术,曾经跟着七夕学了几日,小毛病诊不出,但重伤之症,或许可以探得出。

然而,她高估自己了,陛下脉象平稳有力,并不像枫糖说的那般严重,她收回手,疑惑自己是否学艺不精,指不定七夕知晓后,会戳她脑门,骂她蠢笨。

她有些泄气,难得的机会就被她这般糟蹋,她坐在踏板上,手撑着床边,单手托腮,她凝视母亲修长的羽睫,嗅到独属于她的香气,可让人异常安心。她眼睛眨了眨,苦苦思索可有其他良方,或许她可唤医官。

这个想法一经生成,就被她否决,本就隐秘之事,唤旁人定会弄得人尽皆知,她默然摇首,指尖不由在她手背上碰了碰,垂眸望着她手背上或隐或现的青筋,眼中蓦地闪过那日酒醉,陛下试她灵力之法。

只是她修为甚低,不知可行,她试着伸手,聚灵力于指尖,她刚刚突破幻灵境,底蕴不足,恐会探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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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更合一。(没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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