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的事情,苏然日日跟着陛下竟察觉不出,她冷眼望着,欲斥上几句,又想起此事极为隐秘,不可让他人知晓,便生生忍住,只嫌弃地看了一眼,扬袖而去。
那一眼极为明显,苏然怔了半晌,心口处压得疼,她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何事,竟惹得姑母这般厌弃,她仔细想想,还是想不明白,不免觉得自己无能,待回宫当值后便打起精神,她不是颓唐之人,知晓短处后,必会努力补上,这便是后话了。
且说苏歆猜测三殿下为太一门劫持,便立即入宫她素来直爽,直接说明来意,让陛下允她出北周,前往南越一探究竟。
依上云神思恍惚,闻言后,眉梢轻蹙,苏歆首次见陛下如此神色,偶尔倾泻出的倦意都不如此时浓厚,殿内顿时显得静谧,带着死亡般的寂静,纵是苏歆也觉得恐慌。
帝王看着苏歆,莫名想起温玉,若是她在,或许自己可以亲往南越,只是现在不成,她脱不得身,唯有寄希望于穆夜。苏歆历来对太一门比较关注,她颔首,双眸带冰,道:“可,你带朕旨意,协同秘卫军去往南越。”
苏歆领命,次日带着秘卫军离去,苏然得知消息的时候,人已经走远,送别都来不及。她站在北门城楼上,望着缥缈的浮云,指尖死死扣入墙缝中,留下一道深色痕迹,姑母做事,何时想过与她商量,她并非稚子,连陛下都对她夸赞,为何姑母就是这般厌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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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周边城是凤陵关,这里住着两位殿下,大公主穆湘芷和二殿下穆夜,两人本就不和,这些年都是面上之情,这里守将是穆湘芷,穆夜是代表北周的使臣。
穆夜自然无实权,留于此地,实乃是陛下圣意,压制着他。
收到平阳而来的圣旨时,穆湘芷未曾明白,这里城门封闭多时,自然不会有太一门的人,但过这道城墙,自然有数不清的门人,她不知晓这道圣旨是何意。
穆夜也不明白,不过他既然接到旨意,想到是阿洛,她曾是太一门少司命,因她之故,陛下放下成见,准许太一门人在北周如常人行走,此时又毁去前言,只怕又与阿洛相关。
果不其然,密旨来时,他方明白事情原委,大祭司掳走阿洛,此事若放在从前,定非大事,但太一门已不认穆湘洛这个少司命,带走她必然有危险。
密旨只给穆夜,大公主也不知晓,他想着二人之间的恩怨也不敢泄露,带着精通南越语言的特使,开了城门扮作商人,一行人入南越。
越往南越国都走去,气候愈发宜人,温度恰好适宜,入了南越国都后,一行人在客栈住下。穆夜推开客栈的窗户,这间客栈在主街,价格昂贵,大多是来往商人,正好不会引人注意。
这里他曾来过,是来接安宁公主之时,南越多文人雅士,主街上多是雅客,观其走路姿势,都与北周不同。穆夜命人去探听太一门的去处,此番打探必然不会如意,他只见过太一门三个司命。
其中浮云已死,七夕与飞絮,不知可在南越,若在的话,事情便会好办得多。只是他不明白大祭司为何不放过阿洛,她既已脱离,就该放过才是。
苦等几日未果,太一门本就隐秘,自然难以窥探出地方。时间不等人,凤陵关那里若再不回去,定会惹人生疑。穆夜坐不住,打算自己出去查探。
客栈大堂人来人往,吵闹亦是常事,穆夜扮作商人,踩着楼梯下来,路过柜台的时候,看到面貌熟悉的少女,他心中咯噔一下,竟不知温净也在此处,他心中暗自窃喜,轻咳一声,走过去,道:“小二,我房里送些吃的过去。”
温净同样震惊,只是她未敢声张,付过银子后,随小二上楼,身后穆夜的目光一路跟随,记下她的房间号,等待无人的时候再过去。
他记得温相殒命,温净便失踪,此刻为何又出现在南越?
眼下人生地不熟,遇见熟人自然好办事,且温净方才神色也不自然,约莫着也是与太一门有关。
温净早就在厢房内候着,听到有人敲着窗户,她立即去打开,穆夜从外间跳入,心虚道:“本殿竟有这么偷鸡摸狗的时候,等阿洛回来,定让她好好谢谢我。”
说完,察觉温净神色不对,他方后知后觉,然而其他事与阿洛相比,都不算大事,他开门见山道:“大祭司劫持阿洛,恐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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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