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破,阿洛你告诉我。”秦晗心绪不稳,再聚灵力好似要拼死一击,穆湘洛喝道:“太一境的结界,就算陛下在此也不一定可破的,秦晗不要浪费你的灵力。”
秦晗整个人犹被寒冰附体,冷到极致,愧疚地无法对上穆湘洛的眼神,低垂着脑袋。穆湘洛很淡然,坐在那里,低低咳嗽几声,道:“你若是可以将血玉带走,交于陛下手中,或许可保我一命。”
大祭司失了血玉,或许可以收心,不再挑起两国战端。
结界只是困住人,并不会伤人,穆湘洛神色惨白,显然灵力不济。秦晗焦急,又无法可寻,便听话地去取血玉。然而二人想得极其简单,祭坛之上的阵法皆是为守护血玉而设,不会让人轻易取走血玉。
秦晗屡试屡败,穆湘洛本就没有希望,她便道:“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她力争自己平静,神色如故,除去不断的咳嗽声,并无异样,然而秦晗经温玉死后好似一夜间长大了。阿洛见她并未抱怨责备,从头至尾,只要她尽力就可。
她跪下来,与阿洛平视,哭道:“你可知我有多么希望,眼前是假的,是秦尚明欠她的,与你与阿娘都无关,她为何这般执着。”
“温相错在养你,而我错在将血玉归还。”穆湘洛静静看着她,唇际抿成一条线,瞧着颇为冷淡。
“这是错吗?”秦晗含着泪反问。
穆湘洛缄默。
骇人的寂静,显得此处更加邪魅。
寂静不过几息,厚重的铁门被推开,一身洁净道袍的大祭司站在光线下,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久不见光的穆湘洛忍不住捂住眼睛,面色几乎苍白到透明。秦晗蓦地站起来,眸中恨意明显。
大祭司对于秦晗的到来并不觉得奇怪,她踏步入内,阴恻恻笑道:“你想救她?”
秦晗不愿面对她,只扭头不语,可理智告诉她二人僵持着对她不利,便道:“至交好友,自然要救。”
“至交好友……晗儿的好友……可知那是晗儿你的敌人。”大祭司冷笑,目光落在穆湘洛身上。
秦晗下意识挡住她的视线,口气生硬道:“放了她。”
穆湘洛摇首,秦晗真不懂眼前局势,大祭司费尽心机,杀温玉搅乱北周朝堂,才得此间隙将她截来,怎会轻易放她离开。
大祭司闻言彻底不耐烦,一掌挥去,秦晗一跃而起,翻身避过,自高处轻轻落于地面上。大祭司周身隐隐显出戾气,挥袖划出一道结界将秦晗困在内,又瞬间解除穆湘洛的桎梏。
无论有没有结界,穆湘洛都是逃不出去,那日奋力一击让秦漪逃离已是她的最大努力,眼下伤势难以痊愈,她连常人都比不得。
她依旧是虚弱无力,看见大祭司犹如未见,大祭司却道:“看来你不会自主调息,这么多日子还是这幅病恹恹的模样。”说完,她又看了眼上空血玉,笑道:“看来它也不帮助你了。”
她踏上台阶,“数年前寂笙看中你,与依上云定下约定接你入太一门,可惜依上云不允,太一门遭遇大难,原本想此事结束,谁知你竟自己送到寂笙面前,天意如此。依上云再是挣扎,也抵不过命运。我会让她明白,太一门才是九州主宰。”
这番慷慨陈词,穆湘洛只当未闻,她比当年寂笙更加疯狂,不过寂笙坦荡,而这位卑鄙罢了。她也懒得开口,一旁秦晗困于结界内,极力挣扎。
大祭司眉眼尽是凌冽杀意,踏过几阶,看向秦晗,道:“南越缺一主将,不知晗儿可愿往,想来你对北周也算了如指掌。”
秦晗知晓会有这一日,也不去理睬她,只催动灵力去破开结界。大祭司顿了顿,长袖一挥,将祭坛周遭的铁鞭吸入手中。
穆湘洛心中哀叹秦晗的闯入,心中激荡,忍不住咳嗽几声,道:“大祭司膝下唯一骨肉,何至于这般逼她入两难之地。”
大祭司不为所动,“人若想达到目的必然不择手段,这点是明帝教我的。他们所有人逼我,若非我逃离生天,就会让他们如意。我还得谢你帮我解决秦尚明,少司命你若聪慧些,北周便是你的天下了,可惜你傻到去忘川救人。”
“他们已死,恩怨两消,大祭司心中的恶念只怕不过是你想主宰九州的借口。秦晗念你多年,回来的竟是逼她手刃养母的恶人,你可曾想过她的感受。”
大祭司被她言语所激,眼露凶狠,怒到面目扭曲狰狞,当即甩过一鞭,抽在穆湘洛身上,秦晗一声惊叫,呆得周身僵硬。
不过眨眼之间,穆湘洛在地上翻滚几遭,方才巨大的压力碾压脊背,五脏六腑跟着疼得揪在一起,脊骨仿若快要被抽断了,她听着刺耳的尖叫声,爬起来看向秦晗,眸色朦胧,无奈道:“秦晗……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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