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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2 / 2)

两侧的烛台晕染出安谧昏黄的光,平添几分静谧,烛泪沿着灯盘徐徐滑下,凝结成形。

年少时她不管不顾,想的只有破阵救人,本是血性方刚,用杀戮换来北周的安定。其实她从未担心战局,忧心的只有那个孩子。

她揉着鬓间,苏歆风风火火地闯入,带起凌冽风声,吹得烛火四下摇晃。依上云观察着她狼狈的神色,幽幽端起凉茶,抿了一口,“苏卿这是败了?”

“败了,好在活着回来,救了些许将士。”苏歆衣衫褴褛,发髻缭乱,见陛下神色如旧,怪道:“臣观陛下神色,似有破阵之法。”

“食朕俸禄,为朕分忧,这是你们的事。”依上云笑道,好心给她倒杯凉茶。

苏歆觉得自己忙碌大半日,刀口上舔血竟落不得半分好处,她喝了茶,“陛下不想破阵?”

“朕为何要破阵?”

苏歆语塞,随即明白她的意思,用阵拖住北周主力兵队,若大祭司在阵内更好办,她后知后觉道:“臣明白了,既然演戏就演到底,臣明日再去探阵。”

如此拖延数日,穆湘芷当真带人越过邙城,绕到其身后,士兵皆着普通衣饰,装作百姓,在郓城外山林隐蔽,等天黑欲破城池。她们躲避得很好,竟不想会遇到秦晗。

秦晗与她不同,她只身一人,只为寻找穆湘洛,她一眼识破穆湘芷的计策,她方出郓城中出来,回身望了眼城池,将自己怀中的南越地图送给穆湘芷,只道:“我在寻找阿洛,大公主若见到她,还请带她回去。”

突如其来的好意让人始料未及,穆湘芷不知是真是假。秦晗一身粗布料子,满脸风霜,与前些日子大不相同,她想多问几句,就发现她走远了。

握着地图,她不知该不该信,咬咬牙打开看了一眼,若是秦晗想害人,方才就会出声揭破她,而不是转身离去,多此一举。她想了想,还是选择相信此人,夜黑时,带人攻下郓城。

前方打得火热亦甚是焦灼,郓城守将如何也不明白,这些周兵从何而来,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只好边打边退。遇到北周精锐部队,他们只能丢盔卸甲,一夜厮杀,北周便攻下一座城,旋即向下一座城奔去,彻底将邙城夹在中间,慢火煎熬,磨得南越将士士气低落。

只是苦了苏歆演戏,演了几日,终于看见大祭司,她似是等不及了,郓城丢了,邙城便岌岌可危,且她明白凤陵关内兵士少了大半,此时攻城是最好的时机,拿下凤陵关,再去夺郓城。

城池下乌压压一片,大军压境,气势磅礴。

依上云毫不避讳自己的身份,亲自登上城楼,鬓间垂下的几缕发丝随风扬起,秋日尚算温和的阳光落于面上,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显出几分柔和,唇角勾起的冷魅笑意却将这几分柔和化去,独留帝王威仪,她抚了抚袖口纹络,淡淡道:“大祭司的阵法让朕大开眼界。”

大祭司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这般打法太过危险,实在不像是穆湘芷所为,见到周帝后,方明白越过邙城去打郓城,必须有人守着凤陵关,而此人就是周帝,幕后策划之人。她平息心口的怒意,道:“周帝的计策也让我大开眼界,丢弃凤陵关不管,反其道而行,去南越内部,周帝不惧郓城被两面夹击吗?”

“那大祭司会去夹击吗?想来不等大祭司去夹击,朕的将士就会攻破云关,南越兵力如何,朕很清楚,大祭司远水救不了近火的。”

“我救不了郓城云关二城,凤陵关你也守不住。”

苏歆听着二话对话,头皮莫名发麻,大战在即,这样的话好似在炫耀,南越兵力不足这是实言,且调了兵队来攻打凤陵关,后面守卫肯定松懈,这是无奈之举。但北周不同,凤陵城守卫十万,近日又调兵而来,二十万兵队,若非大祭司的阵法在前挡着,邙城早破。

大祭司在挑衅,依上云不予理会,旋即命人紧守城门,自己下了城楼,颇是消极应战。

北周将士知道帝王坐镇城内,自是热血沸腾。城内的帝王却有些神思不宁,她独自望着沙盘,命人去请苏歆,见她来了才道:“阵内可曾看到血玉,或者可曾感应到它的所在?”眼下战局对南越极其不利,按理大祭司得血玉应该会使用,否则为何煞费心思去夺。

一语点醒苏歆,她去阵内数次,都只是在边缘观望,不敢深入内部,亦未曾感应到血玉,她大胆推测道:“血玉在三殿下处?所以大祭司用阵引出她,可是未料到她并没有出现,她今日攻城略显急迫,您不予理睬,明日恐会强攻,依大祭司的能耐,强攻是必然的。”

果不其然,次日越军强攻。

秋日的雨滴洒在黄沙上,落于将士面上,模糊视线,南越士兵拼死翻越城墙,俱是英勇就义之色,那道门进不去便想攀附绳索。

昨日还是清和之色,今日秋雨却是越下越大。战鼓擂动,尸骨堆积成山,雨水冲灭火光,更冲走城墙上洒下的血水,南越军旗在雨天随风摇曳,城楼上不知是谁一箭射落军旗,再一箭射杀抗旗之人。

苏歆拍拍手,望着下面争先恐后赴死的南越兵,巡视周围后,便又回到城内去见帝王。可她刚走一步,城门那里涌来激烈的呐喊声,满心狐疑,却见城门打开了。

南越士兵如流水般冲入,占满街道,气势犹胜方才攻城。她不明白,城门怎地就开了,莫不是出了奸细?

她急忙下城去观望,城门开了一刻钟就见两旁屋舍涌出很多士兵,将城门再次关上,断了南越将士后路,这才是真的请君入瓮。

顿时,刀刃相击,风雨中鲜血淋漓,她站于城楼之上,静静望着,此战南越心急,攻城取胜之心,昭然若揭,而那人看似死守城门,拒不迎敌,实际却把南越往死路上逼,逼得他们破釜沉舟,凤陵关守卫十万,当不会这般简单被攻破的。

厮杀半日后,南越士兵尽数被歼灭。

而依上云稳坐府内,手中握着秘卫军的令牌,神色怅然,微微阖眸,似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不曾为外界风雨影响。她在想的是血玉是否会给那个孩子带来帮助,既逃出,为何不回来,她坐镇凤陵关的消息已然传遍南越,该回来才是。

次日,南越军队卷土重来。大祭司于阵前斩杀数人,意逼周帝现身,然后依上云不与之计较,由她一人唱着独角戏。

城内将士不明白,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既然前几日胜了,就该一鼓作气去迎敌,这般被动总是不好。

南越人口才了得,大祭司于秋指着几人去阵前叫骂,骂得难以入耳。

苏歆命人记下,竟发现骂人的话竟不带重复,录好后呈于陛下。依上云翻了翻,两军阵前叫骂也是常事,当年明帝也曾用过,她不以为意,笑道:“找几个口舌伶俐照着读,轮着换,就这些词,不用变。”

这是较上劲了。

对骂几日后,越军不骂了,大祭司来到城外,要见周帝。众人皆知她修为深厚,这般架势像是谈判,忙不迭地去告知陛下。

依上云闲来无事正坐在树下与苏歆对弈,闻及奏报后,理了理衣衫,抬脚去了城楼,等了多日的结果,便是等于秋找上门。

大祭司见到她,却是一笑,高声道:“周帝做惯缩头乌龟了,何不下来一叙。”

许是这几日难听的话听多了,依上云并未恼怒,眸色平淡,反笑道:“朕不过做了几日缩头乌龟,不及大祭司做了十多年,这其间的玄奥朕需向大祭司请教。”

她心虚沉稳如山,如何激都无用。大祭司抬起深邃如暗海的双眸,眉眼瞬息狠厉,开门见山道:“不如我与周帝谈谈太一门少司命,您说人无心可能活?”

这句话说得太过离谱,苏歆恐她又使计策迷惑陛下心神,忍不住斥道:“自然活不成,大祭司成三岁稚子不成。”

依上云顿时察觉此事有异,飞身跃上城楼,身轻如燕,落于地面上,冷冷道:“你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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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捉虫了,花了半个小时呢,叉腰JPG.

好了,我榜单结束了,下个星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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