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湘洛眯起眼睛,穆夜这个骗子!
她转身看着床榻上的身影,吩咐苏然,道:“那你放在这里,陛下醒来就会批阅的。”
苏然离开后,穆湘洛一面守着陛下,一面翻开那些奏疏,她只看看,并不是批阅,更不会想着越俎代庖。
中宫安静了一整日,依上云是申时醒来的,睁眼就感觉自己睡得有些久,眼眸都有些酸涩,她撑着坐起来。穆湘洛听到声音就凑过来,只道:“陛下饿吗?”
依上云不想搭理她,问道:“苏然在何处?”
穆湘洛怔了怔,不解道:“我比起苏然,很差很差吗?”哪有她这般,醒来放着自己这么个大活人不使唤,反倒念着旁人的。
依上云当她不存在,自己唤人来更衣,穆湘洛坐在她榻旁,好心提醒她:“我给苏然放假了,还有那些宫人,我让她们准备晚膳去了。”
她歪着脑袋笑了笑,明显就是故意而为之。
“你就不怕朕跟你秋后算账?”依上云眼看她凑过来,也不急着起身,反定定望着,心里默默叹息,她微微闭眼就想到她孩童时的模样,胡搅蛮缠,现在竟觉得有着几分影子,也不知是好是坏。
穆湘洛倒了杯清水递给她,丝毫不在意这样的话,道:“我又未曾欺负您,未曾拿话激您,您说的好奇怪。”
揣着明白装糊涂,依上云接过她的水抿了一口就自己起身,衣裳早就准备好,她顺势拿过来。依上云见无人使唤也就释然了,随着她闹腾。
用过晚膳后,穆湘洛将那些奏疏搬出来放在她的面前,眸色盈盈,闪着烛光的光色,笑说:“这是苏然送来的,我可没碰它们。”
依上云方翻开一页,闻言,抬眸望她一眼,没再说话。穆湘洛殷勤地替她研磨,不时地添水,她不出声音就觉得无趣,那些奏疏,她白日里都看过一眼,年底的事都是以考核为主,再有就是明年的春耕,只是春耕太早了些,她就压在最下面,捡要紧地放在上面。
她的心思,依上云阅过几本后就察觉出来,她抬眸道:“你看过这些?”
穆湘洛下意识点点头,依上云眸色晦暗不明,似是不乐意地看着她,吓得穆湘洛忙表态,道:“我看了而已,没碰它们的,就是无聊看几眼罢了。”
对于朝政大事,她向来分得清,不该她碰的就绝对不会去碰,奏疏这个东西是君王与储君该碰的,她分类摆放也是希望陛下能轻松些罢了。
她说完,依上云便垂眸继续批阅,提笔写上几句。穆湘洛坐在一旁,托腮望着她,缺什么便去取。近子时了,陛下还没有安寝的打算,她白日里睡了整日,穆湘洛觉得困倦得很,强撑着眼睛去等着她。
等着等着,就不自觉合上眼睛,蓦地打翻了桌上的茶盏,惊得她忙直起身子,嘀咕道:“病人不是应该早些休息吗,怎地比我还要精神。”
依上云听到她的声音,看眼殿内滴漏,道:“困了先去安置。”
“不去。”穆湘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既然她不去睡,等着便是,横竖明日要上早朝的又不是她,她想了想,还是先道:“您要不先休息,这些明日再看。”
“明日还有明日的。”依上云道,说完再次提笔。
穆湘洛强求不过她,便趴在那里候着,只是换了个姿势,太舒服了些,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身旁睡着陛下。
她放心地揉揉地自己的脑袋,外面天色大亮,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她自己先爬起来,出去洗漱。
不用说,早朝免了。
陛下未醒,她便一人坐在桌前,苏然又带着一堆奏疏走过来,她吩咐人搬进去,请苏然坐下,趁机套话,道:“陛下可是因为病了才免朝?”
苏然点头,不晓得三殿下的想法,也不作隐瞒,道:“那是自然的,方才左相拦住我,问及陛下病情,我未曾隐瞒就实话告诉他了,他听后也不曾说话,转身就走了。”
穆湘洛颔首,苏然是陛下的心腹,她说的话自然就是陛下的意思,她搅着碗中参粥,微微抿了一口,审视的目光落在苏然身上,问她:“苏大人,陛下这病好似有些蹊跷?”
苏然心中咯噔一下,脸色吓得煞白,反问三殿下:“有何蹊跷,我姑母说是疲累过度,回来后政事缠身,忧思过重,陛下先前内伤一直难以痊愈,眼下就是因着累病了。”
穆湘洛眯着眼眸,听她说完更觉得奇怪了,陛下的身体比她都好,生病也要有个过程才是,她打发苏然离开,自己将参粥吃了,吩咐人将剩下的都撤下去,自己则跑到内室等着陛下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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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看与碰有神马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