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平日里总是着一身正装的卢大医生，此时却穿了一套样式普通的休闲装，还戴了一副宽大的黑边眼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那副眼镜架在鼻梁上，极其阻碍他原本秀俊的容貌，乍一看，特别像一个木讷的理工男。</p>
“也不是奇怪……” 沈若今表情复杂，一时找不到恰当的形容词，“只是感觉你今天……很不一样。”</p>
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秦国秀笑盈盈地从包间里走了出来，只是，当她瞧见卢川那一身装扮后，脸上笑容一僵，差点没气得一巴掌呼过去。</p>
“你……”秦大校长暗自磨了磨牙，含着一口老血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p>
卢川眨眨眼，一副茫然无辜的模样，“不是你让我过来跑腿帮忙的吗，不这样穿，还怎么穿？”</p>
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本事，沈若今只能在旁默默地佩服。</p>
见母子俩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着谁，乔安娜无奈一笑，适时地出面解围道：“秦姐，我饿了，进去吃饭吧。”</p>
话落，四个人相继走了进去，而就在包间门的下一刻，一个躲在不远处的身影掏出手机，快速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p>
“喂，红姐，她已经回来了，嗯，对，现在在王朝酒店，房号是1506。”</p>
黄昏时分，一架从柏林飞来的航班平稳地降落在了临东国际机场。</p>
二十分钟后，林晟拖着一个行李箱走出了机场大厅，这时，天空中还飘着零星雪花。</p>
“晟哥！” 已在外等候多时的九刀一看见林晟，立马扔掉手里的烟头，快步迎了上去，“谢天谢地，你总算是到了，我差点都以为你被外星人劫持了。”</p>
因为天气原因，本该在中午落地的飞机整整延误了五个小时，算上飞行时间，林晟已经被折腾了近十四个小时。</p>
见他一上车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九刀自然识趣地闭上嘴，一路安静地开车。</p>
估摸着开了一个小时左右，车子终于下了机场高速，就在刚刚驶入市区时，林晟略显疲惫的声音突然在车厢内响起。</p>
“几点了？”</p>
九刀扫了一眼控制台上的时间，“快六点半了。”</p>
林晟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尾牙宴是几点开始？”</p>
“好像是七点。”九刀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递了过去，顺势询问：“要先去看看嫂子吗？”</p>
林晟降下车窗，取了一支烟点燃，在一片烟雾弥漫中，他冷冷地说道： “先去见见申轶。”</p>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申轶早该在一周前就被送往某一个遥远的三线城市，可是现在，他却被九刀安置在了兰氏旗下的某一家全封闭式精神病院里。</p>
当然，这是林晟的意思。</p>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长长的走廊里亮起了一盏盏橘色的壁灯，在医院护工的引领下，林晟走进了位于二楼的一间病房。</p>
蓝白色的病房里充斥着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道，申轶穿着一件宽松的病号服，盘腿坐在床头上，相比之前，他又瘦了一些，脸色也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p>
“哥，你来啦~” 似乎是早预料林晟会来一样，申轶从床头柜里拿出了几个红彤彤的桔子， “要吃吗，我给你剥一个。”</p>
林晟拉过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申轶，以前我还真是小看你了。”</p>
申轶剥桔子的手一顿，缓缓抬头，空洞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怨，“你是在怪我吗？”</p>
林晟冷哼一声，怒极反笑：“演了这么久，你不累吗？”</p>
听到这话，申轶跟着笑了出来，笑得满嘴苦涩，“如果我不那样说的话，你还会来主动找我吗？”</p>
他倾身靠近，神情中带着几分戏谑，“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天我究竟对沈若今说了些什么？”</p>
林晟不虞地皱了皱眉，顺势往后一倚，与他拉开了距离。</p>
“我说，沈若今，林晟只是和你玩玩而已，等玩腻了他就会把你一脚踢开，结果你猜他怎么说……”</p>
申轶歪着头，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他说，当初要不是为了偿还那一笔赌债，根本就不会和你在一起，他还巴不得你能早一点玩腻了，然后放过他。”</p>
对林晟而言，这种挑拨离间的伎俩略显拙劣了些，他连应付的兴趣都提不起来，直接起身往门口走去。</p>
对方的态度完全在意料之外，申轶心头莫名一慌，踉跄着追了上去，一只手扣住门板，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男人的胳膊。</p>
“你，你不打算带我一起出去吗？”</p>
林晟用力扒开了他的手，淡漠道：“这里很适合你。”</p>
“不，我不要待在这里。”</p>
申轶下意识地就想冲出去，却被守在门口的两名男护工给拦住了，眼见男人越走越远，他急忙扯着嗓子吼道：“林晟，你别走，我，我知道那个孩子在哪儿！”</p>
林晟一听，果然顿了一下。</p>
申轶仿佛是看到了一丝曙光，好言相求，“哥，你让他们放了我，我带你去找那个孩子，好不好？”</p>
林晟回头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话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p>
“申轶，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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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还没平静，一波又来侵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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