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肸每夜带着银蛇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苏九默的牢房里,苏九默要是困的慌,就把手臂露出来,予取予求,有时格肸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他都不知道。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了苏九默被拉出去进行不死人的炼制前一天。
扒皮抽筋碎骨,经脉尽毁,苏九默一样都没落下,等他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皮,在炉火中烧成了血人被抬回来,丢在牢房里溃烂。
夜深人静,格肸赤着脚站在苏九默的身旁,银蛇慢慢悠悠爬上苏九默的身躯,用蛇信子去舔它的饭。
格肸抓着银蛇的七寸把它提开,单膝跪地,抬起了苏九默的一只手臂。
“真可惜,好不容易,交到一个朋友。”格肸垂眸,这些年来,苏九默是唯一一个自愿提供血液给银蛇,并不惧怕自己的人。
他在这里徘徊了很久,久到忘记了年月,漫长而无尽的生命让他学会了在自己寂寞时找乐子。
死亡是何种滋味,他还真不知道。
银蛇喝不到血,只能眼巴巴望着主人,听他独自惆怅道:“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在漫长的岁月里,主人也会吟诵中原人的诗句了呢。
格肸盘腿坐下,哼唱起了家乡的歌谣。
苏九默的眼皮子微微颤动,但满脸都糊了血,他睁不开眼,只能微微侧头,有些感同身受地淌出了血泪。
格肸有所动容:“你也在思念家乡吗?”
苏九默没办法回答,气息越发微弱。
一弹指顷间,格肸便有了决断。
“若你能去苗疆,就尝尝那儿的酸汤鱼吧,味道应该和从前一样美味。”格肸把银蛇的脑袋摁在了自己的肩头,迫使它张口,锋利的蛇牙穿入血肉,银蛇强烈地扭曲起来。
格肸也十分痛苦的模样,他摸了摸银蛇的脑袋,安抚道:“忍一忍。”
银蛇变得通红,猩红的眸子迸出嗜血的凶光。
这是一场煎熬,需要全心全意奉献周身血液,虔诚且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