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出声。”简意识到了什么，阻止方好打断凌冰的思绪。</p>
久久看着那幅画，凌冰突然腿一软，跪倒在地上。</p>
“凌冰！”方好的长腿跨过围栏，上前将他扶起。</p>
“原来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凌冰喃喃说出这样两句让人费解的话，突然利索无比的起身，长腿跨过警戒线，转身就跑。</p>
“喂，你去哪儿！”方好想叫住他。</p>
“快！我们跟上！”简拉起裙角，健步如飞。</p>
凌冰在画展大厅里奔跑着，在每一幅画作前短暂停留，这样一直看一直看，直到将所有的画作都重新看了一遍。</p>
虽然不明所以，但方好没有再打扰他。简则跟随着凌冰的目光看着这些画作，努力的想找到她要的答案。</p>
停在画展入口处，凌冰的身子颤抖着。</p>
他只愣怔了几秒，便又疾步冲了回去，再次停在蒂芬妮的画像前。</p>
“凌冰，你这是在……”方好的话戛然而止。</p>
凌冰哭了，凌冰竟然哭了！</p>
泪水沿着凌冰的脸上慢慢流下，这是方好头一次见到他如此动情的哭泣，这让他感到震惊。</p>
可那不是伤心的泪水，他的眼中含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或许带着感动，或许带着哀伤，可更多的，却竟然是喜悦。</p>
“方好，简，你们听没听过鹰与金丝雀的故事？”</p>
方好和简摇了摇头。</p>
“猎人抓住了一只鹰和一只金丝雀，将它们卖给了一个富人。”凌冰看着面前的画，用含着泪水的脸微笑道，“富人很疼爱它们，用缀满宝石的黄金笼子来做它们的家，让最美的女仆托着银盘给它们喂食。你猜，它们最后怎么样了？”</p>
“怎么样了？”方好走上前，轻轻拂去凌冰脸上的泪珠，顺着他的话追问。</p>
“金丝雀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它开始唱歌，开始讨好自己的主人，它开始妥协，渐渐学会幸福的生活在笼子里。”凌冰说，“可鹰却不为所动，它不肯吃饭，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终于有一天，它从笼子里逃了出来。它飞上天，再次翱翔在湛蓝的天空！当它飞向最高点的时候，它死去了……”</p>
方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简则看向窗外的天空，脸上露出一丝怅然若失的神情。</p>
“它们之间，没有对与错，只有选择。”凌冰抹去脸上的泪水，看着面前的画笑着说道，“只是有时候你以为她是金丝雀，她却总想伸展开翅膀飞向天空。你困不住她的，没人能困得住她！”</p>
凌冰凝视着展厅内的画作，夕阳照在画布上，面前的蒂芬妮仿佛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隐忍而坚强。</p>
“因为--鹰总是鹰。”</p>
大厅里陷入沉默，没人回应，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p>
“简，我问你一个问题。”凌冰转眸看向简问道，“那天你带比利来看画展之前，你说他出过一次门，他究竟去了哪儿？”</p>
“我不知道，他出门的时候穿戴得很是整齐，回来的时候却失魂落魄。”简说，“我问他，他没说究竟去了哪儿，只说去看蒂芬妮。我以为他因为思念蒂芬妮失去了心智，也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p>
“好的，我知道了。”凌冰深深的叹了口气。</p>
“凌冰，凶手到底是谁？是谁将比利从楼梯上推下去的？”方好问道。</p>
“不，没有人将他从楼梯上推下去。”凌冰说，“他是自己跌下去的。”</p>
什么？简简直难以置信。</p>
“简！你现在去将琼斯兄弟、布朗夫人请到这里来，还有那些艺术中心的贵族、学者和艺术家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请过来，多多益善！”凌冰顿了顿说，“方好，你去叫来小戴维斯医生，要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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