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穆红鸾看了看那把鸳鸯钺说,“这是物生的东西。”
“这是我从西花园的水井里捞出来的。”凌冰说,“这就是昨晚杀死吴青莲的凶器。”
万物生满目震惊,站起身来说:“这怎么可能?”
方好瞧着他,看他的模样,似乎真的不知情。
“这东西是万物生的,鸳鸯钺,还有金铃索。”凌冰说,“身为江湖人,自己的随身武器丢失,自己竟不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丢人。所以今早你说不参加武林大会了,对不对?”
“兵器被窃贼所窃,是我武艺不精。”万物生说,“我想再磨练几年,再参加武林大会也不迟。”
“可你应该没想到,自己的鸳鸯钺竟然会落在西花园的井里。”凌冰说,“你更没想到,就是这东西杀死了吴青莲!”
大家都看向万物生,万物生皱了皱眉说:“不是我杀的,虽然说实话,我真的很想杀了她。”
“是的,你没做。”凌冰说,“凶手不是你。”
“那凶手是谁?”陆展眉问道。
“在问凶手是谁之前,请先让我说明一下凶手是怎么犯案。”凌冰说,“等说明白了,大家也都会懂。”
凌冰弯腰拿起那条白绢,展开给大家看。
“这是金铃索。”花荷说,“这原先是我的东西,后来我换了新的,就给了万物生。”
“金铃索,顾名思义,白绢尾端应该有金铃才对。可现在却不是金铃,系了万物生的鸳鸯钺。”凌冰说,“凶手犯案过程其实极为简单,将金铃索穿过狂兽铁笼,然后缠住吴青莲,将吴青莲拉向狂兽。”
“就是这里我不明白。”方好问道,“吴青莲是女子,如果接近狂兽,狂兽应该会马上发狂才对,要鸳鸯钺何用?”
凌冰看着方好问道:“方好,你真的相信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吗?”
这句话问出口,非但方好不明白,在场的除了穆红鸾面色平静,其他人都迷惑不解。
“你说过,这是一个谎言。”方好踌躇着问道,“女人不能接近狂兽是一个谎言,那究竟是谁在撒谎?为什么要说谎?”
凌冰叹了口气。
“我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只觉得可笑。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男人能做、女人不能做的事情?如果有,那一定是生理原因所限。”凌冰说,“当我听到老管家说狂兽不能闻一丝血腥气,我马上便明白了。”
“什么意思?”方好还是不解。
“女人每个月都是有月信的。”凌冰解释道。
“月信?”
“就是月经,也叫大姨妈。”
凌冰说得这么直白,方好一下子脸就红了。不过细想一刻,他马上明白过来:“这就是女人不能接近狂兽的原因?”
凌冰点头。
方好看向花荷、陆展眉和万物生。花荷红了脸;陆展眉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也有些尴尬;万物生咳了咳,别过脸去。
这就是没有说谎的谎言,方好终于懂了。
“女人嘛,真的是有些奇怪的生物。有时候对于自己与男人的不同并不能完全接受,反而认为是一种羞耻,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凌冰叹道,“就算有人问起缘故,问起为什么女人不能接近狂兽,恐怕也没有女人敢照实回答。久而久之,这就成了所谓的忌讳。仔细想想,真的有些可笑。”
“世人都这么看,”穆红鸾说,“身处人世之间,谁都不能免俗。”
“这一点,吴青莲是知道的,她月信已过,所以她才能接近狂兽?”方好想了想说,“这么说来,要激怒狂兽,就需要血?”
“是的。”凌冰拿着那鸳鸯钺说,“这东西前面有刺,很尖利,抛出去刺中吴青莲的话,哪怕只流出一点点血,也足够激怒狂兽。而鸳鸯钺系着金铃索的另一端,凶手根本不用靠近,只要用金铃索将它拉回来,直接拖到井里就行。”
“这整个过程中,凶手身上不会沾一滴血。”方好抬眸问道,“凶手究竟是谁?”
穆红鸾、花荷、万物生、陆展眉,还有方好,全都看着凌冰。
凌冰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晚凶手杀了人之后,他如果想要逃走,往东原路退回是行不通的。”凌冰说,“东侧正门处有家丁把守,狂兽骚动肯定会惊动他们,到时候逃都逃不掉。”
“可是女宅与西花园之间上了锁。”方好说。
“对,女宅和西花园之间的铁门有锁,凶手想逃,也不能从那里逃走,这个大家都知道。”凌冰皱眉说,“凶手等于陷入了一个死局,毫无退路。可他的计划里本来不应该出这样的纰漏的!这是因为……”
“等一等!”花荷突然站起身,跌跌撞撞走向凌冰,跪在了凌冰面前。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花荷流着泪,紧紧抓住凌冰的衣角,仰头看着他哭道,“凶手是我!吴青莲也是我杀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