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哥哥嫂嫂的命，他竟然也可以用金钱来衡量，想一想简直令人不寒而栗！方好回想起赵离对赵程程的态度，温和而疏离，那种忽视不是因为工作忙不是因为想不到，而是因为根本就没将赵程程放在心上。
现在想想，那个孩子简直懂事的可怜。让他离开这个自私到极致的男人，对他真的是一件好事。
“你的哥哥嫂嫂死后，作为他们唯一成年的亲人，后事当然要你全权处理。”方好看着赵离，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说，“可你用他们的死交换了一笔钱，一笔你可以随意取用的钱！”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程燃别过头去。
方好叹了口气，看了看大家说道：“我要播放下一段音频，请大家保持安静。”
……
首先是一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男人的脚步声。
接着有人轻声说：“你来了？”
“嗯。”另一个声音说道，“我想好了，你们打算给多少？”
“五十万。”
“这么少？我可帮你们省了很多。”男人的声音顿了一顿，“我侄子还小，他将来……”
“少说这些，如果你真的在意你侄子，就不会接受这种交易了。”另一个男人不耐烦的说，“别忘了，就差那么几分钟，当晚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都需要打点。”
“程律师，你不能……”
“赵离！”那个男人用近乎威胁的语气说道，“你可想好了，你侄子的钱存在银行里，你可不能动。这五十万你拿回去，可以随意取用。你不是想换新设备吗？这笔钱足够了。”
突然沉默了几秒钟。
“好。”男人说，“我单独设一个账户，你尽快将钱打给我。”
“这当然没问题。”对方说，“你要记住，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说。”
“好，程燃，程律师……”男人悠悠说道，“我谁都不会告诉的……”
……
录音就此结束，程燃的脸色一片苍白。
“你、你竟然录下了我们的对话！”程燃跌跌撞撞的冲到了赵离面前，揪住的他的衣领说，“你这个混蛋！”
赵离同样一脸惨白，他抿着唇，别过脸去。
“程律师，别忘了，他是一个记者，录音是他的基本技能之一。而且，赵离他还对窃听设备十分精通，他家里有个上锁的房间，里面全都是用于窃听的设备。”方好说，“这样一个人，在进行秘密交易的时候，怎么能不留下证据呢？”
程燃的身子颤抖着，他猛地打了赵离一拳，这才松手。
“这段录音，是作为受贿者的赵离本人录下的，我想应该能当做证据。”方好说，“还有一年前银行的转账记录，他兄嫂所在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可以好好查查。我想，只要他们做过，肯定会留下痕迹的。”
大势已去，程燃在沈思雯身边坐下，闭上眼睛。他的身体止不住颤抖，似乎不想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人到中年，事业有成，突然身败名裂的话，会是怎样的滋味呢？程燃不想去想，可他知道，自己恐怕逃不过了。
“程燃律师，你做过的事情应该不止这些吧？”方好皱眉看着他，“我在想，你现在是沈思雯小姐的律师，如果能够证明顾倾城雇凶杀害了傅岱，那顾倾城的遗产继承权就会消失。那个凶手指认顾倾城指使了他，是不是同样有您的原因？”
程燃脸色一僵，无法辩驳。
“我、我……”沈思雯垂下头去，此刻她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她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后悔的神情，可惜，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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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发现这个单元已经拖太久了，十万字了，可以算作长篇了。
这个故事里，除了顾倾城，简直都是人渣，一群人渣。当然，我们的赵程程小同学是最可爱的。
可是顾倾城她也说了，她也不再干净，她也是有罪的，但她只能这样肮脏着活下来。那个纯净的顾倾城，早就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