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 (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 X

池生波1 2 3(2 / 2)

虞沧澜将书卷放下,道:“霞婆请进。”

“哎。”霞婆拍干净身上的雪,接过春桃递给她的帕子把脸擦了,琢磨着这件事情要怎么解决才能不惊动虞沧澜,暂时将事情压下去。可在她开口之前,虞沧澜抢先道:“霞婆请屋外那位弟子进来吧,深夜传话辛苦了。”

霞婆一怔,刚想拒绝,便见虞沧澜拍着她的手,笑容温和却不容拒绝。

她叹息一声,道:“他不过是个外门弟子,入不得少主的房门。他所传达的内容由我转达便是。方才……”她细细看虞沧澜的表情,道,“巡卫弟子巡视太康池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尸体。”

虞沧澜一惊:“尸体?谁的尸体?”

“是……有弟子说,是阮府送菜的下人。”霞婆不敢谎报。

“什么?”虞沧澜更是吃惊,“他的尸体怎么会在我们府里?”

“还在查,少主莫急。”霞婆生怕他担心因为此事和阮府再生出纠缠,当初少主对阮清渠的用心他们都是明眼看着的,他非良人,少主能如此果断地断掉缘分是好事,可如今,诸事牵扯,藕断丝连,徒生变故。她想了想,道,“夫人说这件事情她会查清楚,少主不必忧心,夜深了,还是去休息吧,明日起来又该头痛了。”

虞沧澜沉思一二,越想越觉着不放心,他站起来,道:“尸体死状如何?能看出来是怎么死的吗?娘亲现在正在那边?阮氏那儿有人通知了吗?只是一具尸体不会闹得这么大吧?我去看看。”

“少主……”春桃不放心地看着虞沧澜。

虞沧澜自行拿过大氅披上,大步向门外走,霞婆和春桃跟在身后,几人一同前去太康池。

太康池是虞府三个内院池塘之一,偏近西门,在虞氏众多外门弟子休憩的棠棣院中,四周假山嶙峋,地方不大。虞沧澜远远地站在前往棠棣院的回廊上就看到小院里面灯火通明,声音嘈杂,隐约有真气漫出,好像正有两股极强的力量在扭劲较量。

霞婆见状,想前去通知,被虞沧澜按下,他摇了摇头,说:“不宜因我分神。”

走到院落中一看,地上横着一具尸体,半截身体还泡在水里,露在外头那半截硬得像是块棺材板。

他手腕上系着一节锁链,一直连接到水里,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正蹲在尸体旁边,按住锁链,锁链因真气而震荡发出丁铃当啷的清脆声响。

水池中泛起一圈又一圈波纹,层层向外扩散,没入水中的锁链却纹丝不动。

他认得那位老者,是常年跟在他娘亲身边的高阶修者,修为已臻玄炁三重,就连他们这些少主见了都得毕恭毕敬地叫一声前辈。

怡夫人站在一旁,长发略略挽起,披着火红色的大氅,眉眼没有描画,比平日更显清秀单薄。她紧紧皱眉,担忧地看着池中的锁链。在她身后,还有三个修者在伺机而动。

老者忽然暴喝一声,水面震动得更加厉害,“咔”的一声脆响,锁链应声而断,接口处在阴冷的灯光下弹跳了几下,带出淋漓的鲜血。

虞沧澜看着好奇,走了过去,怡夫人没料到他会来此,眉头蹙紧,让修者拦住虞沧澜的去路,隔开在数十步之外。

怡夫人快步走过去,忧心道:“风寒露重,你怎么大半夜跑来这儿?”她一瞪春桃,怒道,“春桃,你就是这么服侍少主的?”

“夫人……”春桃咬着唇有些委屈,少主一向一意孤行,他们也没办法呀。

虞沧澜忙道:“别怪春桃,闹出这么大动静,我可不能当个死人。”

“什么死不死的,说什么胡话。”怡夫人神色一急,道,“快呸出去。”

虞沧澜笑着偏头呸了一声,挽住怡夫人的胳膊,撒着娇道:“娘亲,死的那人真是阮氏的送菜工?”

“还需得进一步辨认清楚。”怡夫人眼神淡淡,只忧心虞沧澜旧情复发。

尸体被彻底拉出水面,稀疏的头发被拨到一旁,露出一张惨青的脸,五官被水泡得有些腐烂,但仍能依稀辨认出生前身份。

一位虞氏弟子提灯上前,让灯光打在尸体脸上,仔细辨认片刻,道:“夫人,的确是阮氏的送菜工,阮财。”

怡夫人冷冷道:“阮氏真是阴魂不散,竟将一个下人的尸体抛在我们虞府池塘,叫人恶心。”

“夫人。”先前断掉锁链的修者看了虞沧澜一眼,低声对怡夫人说,“借一步说话。”他照惯例将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瞒住虞沧澜。

“娘亲,”虞沧澜叫住怡夫人,态度坚决,“可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孩儿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怡夫人犹豫片刻,冲修者道:“直说便是。”

“锁链之下似乎连着什么,要不要拉上来看看?”修者低声道。

虞沧澜怔住,怡夫人拉住虞沧澜的手:“澜儿决定。”

“能不能估计出来下面是什么?”虞沧澜问话。

“不能。”修者摇了摇头,话锋一转,“但是能推测,河下之物是魔物,有魔气。”他目光定定地看着虞沧澜,那是一个颇有境界的修者,双眸之中射出的光芒似有泰山压顶般赫赫威仪,他在等虞沧澜一个决定。

被那股威压压得头皮发麻,虞沧澜尽量无视,斟酌片刻,道:“十五年前,府尊闭关前做下决议,沧州府一切与魔修有关事宜尽数交给御魔司处理。这里既然有魔气,那就留待御魔司处置。娘亲,让弟子取了宵禁令去御魔司通知御魔使来处理吧。”

怡夫人笑得满意,爱怜地替虞沧澜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角,柔声道:“就按儿子的意思。”

“老楚,”怡夫人低声吩咐,“你带其他三位修者将池子先围起来,不得泄露一丝半点魔气。”

“是,夫人。”

“那这具尸体怎么办?”怡夫人望向虞沧澜,眼里带着满满的期待与一丝丝暗藏的担忧,她不希望虞沧澜再因阮氏而乱了阵脚,她有意提及,“他可是阮氏的人,虽然只是下人,仍顶着阮氏的名字。若是要阮清渠知道……”

“娘亲,怎么处理这具尸体跟他是不是阮氏的人有什么关系?”虞沧澜一脸疑惑地看着怡夫人,“难道他是阮氏的人就可以不用交给御魔司处理了?”

“澜儿的意思是?”怡夫人寻求一个更准确的回答。

虞沧澜笑着说:“当然是放在这儿,等着御魔司的人来后一起决断。”

“不用通知阮氏?”

“通不通知也当由御魔使决定。”

“那好,”怡夫人见他一步一步处理得都万分妥当,不由喜上眉梢,“都按澜儿的意思办!来人,让后厨准备一桌暖身的酒菜来,在一旁亭子周围挂上挡风帘子,多搬几盆火盆,我与少主就在这儿等着御魔使到来。”

大半夜的,虞府折腾起来,按照怡夫人的要求,摆了一桌糕点小宴。四面漏风的小凉亭周围挂着遮风挡寒的帘子,边角都压着光滑圆润的大理石,小暖炉熏着,活像是在摆什么讲究门脸的赏月筵席。

可惜今夜,乌云蔽日,星光全无。

十步之遥外的池畔被高阶修者划下的禁入线,被打捞上来的尸体放在原处,沉在湖底的锁链也分寸未动。

春桃在外面守着,帘子里只有他们母子二人,怡夫人握着虞沧澜的手,生怕他受一点冻,柔声道:“儿子这个主意拿得极好。”

“我只是直觉应该这么处理,但其中一些门道还需要娘亲给我提点提点。”虞沧澜谦虚地说,一双眼睛带着少年人少有的通透。

怡夫人笑得更加温柔,她亲手给虞沧澜倒了杯暖身的药酒,里面混杂了茯苓、齐归、皿河等珍贵药材,各个都是难寻的珍宝:“澜儿不知,当年阮氏凭借聚灵丹揽获丹修第一名门之称,依仗聚灵丹招揽的门客多达三千,可与如今的虞氏齐名,两氏常常一争高下。如今,阮氏没落至此,却是在阮三通疯癫之前。”

怡夫人抿了一口清酒,回忆起往事时神色沉重:“阮清渠的父亲阮三通当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修者,毁掉阮氏不是因为他走火入魔,而是因为遭了府尊的忌惮。他当初一意孤行要救下一个魔修,沾染了魔修一道,不顾府尊严令禁止与魔修多有往来,被府尊连下三道警告令。府尊发妻是被魔修杀害的,连带腹中孩儿一起,死状凄惨,娘亲都不忍心再提起,他恨魔修入骨。现如今,在他闭关之时,事关魔修的一切事情全由御魔司的人做主。换句话说,府尊只相信他亲自挑选的御魔司,即便是虞氏,也不得僭越。”

“原来如此……”虞沧澜确实不知道这段过去,只知道御魔司是专司沧州府魔修相关事宜的,他会让一切尽量保持原封不动,专等御魔司到来,只是觉着这具尸体来得蹊跷。

任谁看了都觉着奇哉怪也,阮府离他们虞府又不近,一个普通的送菜下人的尸体却落在他们虞府的池塘,傻子都能看出来不是栽赃就是陷害,旨在再挑起两家事端,十有八九是冲着他来的。

表面圈套那么明显,暗地里必然还有一个圈套,他估摸着,圈套就放在水底的魔气上。

鬼知道那底下坠着什么,没准是一具连着一具的活尸,他们虞氏怎么着都是在冒险,犯不着在不是自家该管的地方上冒险。

放那儿不管就是了,给该管的人管。

这么处理最简单。

怡夫人又道:“因此,今日澜儿的表现正正好,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娘亲欣慰。但是……”她爱恋地抚摸着虞沧澜的脸颊,纤长的手指非常温暖,“最让娘亲欣慰的是,你是真的看开了,也放下了。你这孩子,从小看着软弱不愿管事,但比谁都重感情,阮清渠便是如此,娘亲真后悔让你与他多有往来。可若想要做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就须得铁石心肠,不能轻易显露自己的感情,更不能让感情凌驾于抉择。待你能将感情抛开,冷眼看待所有,这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够再欺你,负你。那时你才是真的长大了。”

虞沧澜望着怡夫人,她淡色的瞳眸之中闪过一丝落寞,似乎是回忆起了一些心酸往事。

有些事情说得轻而易举,但做起来却重逾千斤。他的娘亲,当年火一样的性格,刀锋一样锐利的行事作风,却在岁月磨难之中渐渐被磨平了所有棱角,摒弃无畏的情感,成了如今这般铁石心肠的样子。

若他爹还活着……他娘大概不会如此吧?

“还有一事,”怡夫人有意识地一扫周围,透过薄纱,满院弟子的影子模模糊糊,都像是在夜色里张牙舞爪的鬼,怡夫人冷冷一笑,“能不惊动虞氏众高手将尸体投放到池塘里的,定是内鬼。我原以为这些年来,将其他人安插在府中的眼线拔除得差不多了,就连府尊的眼线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倒没料到还有藏匿如此之深的。澜儿应当注意。”

“孩儿明白。”虞沧澜认真点头。

母子俩又絮絮说了些冷暖的闲话,有弟子来禀报,说御魔司派人过来了。没多久,有人在帘外向他们行礼招呼:“在下御魔司少司主林辉,拜见怡夫人与虞少主。”

侍从挑开帘子,虞沧澜跟在怡夫人身后走了出来,悄悄打量站在眼前的人。

那人身高七尺,相貌堂堂,一身体面皂色官袍,眉眼间满是凛然气魄。

虞沧澜想起那日在众里寻她见过的几位御魔司的人,也是如此磊落气质。吃公家饭的似乎都站得格外有底气。

这个御魔司少主林辉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出身寒门,却年少有为,十五岁拔擢入白鹭书院修行,与沈、阮、林三氏族少主有同修之谊。如今还不到而立之年,已然到了元炁三重,更是位列御魔司次首,前途无量。

林辉察觉到虞沧澜打量的目光,回以微微一笑,这一笑落在那张刚正的脸上柔化了几分严肃,让整个人都多了几分易于亲近的气质,虞沧澜礼貌地回之一笑,林辉愣了下,目光胶着在虞沧澜脸上,直到怡夫人说话才收敛了发怔的目光。

“林少司主,”怡夫人缓步走出亭子,指了指池边的尸体,道,“事关魔修,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捞上来后就放在那边等着少司主带人前来。”

夜色昏暗,虞沧澜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跟在林辉身后,他仔细一看,心头咯噔一跳,脸就沉了下来,这人不就是他托付弄一节牡丹花枝出来给他的赵安吗?

赵安和虞沧澜对视上,冲他眨了眨眼,让他放心,虞沧澜也眨了眨眼,偷偷对他竖了拇指。

赵安眯着眼笑了起来。

林辉带人走到池边,蹲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石头放在尸体旁边,只见一串魔气源源不断地被石头吸了进去,那块本就黑得墨似的石头变得更加黑沉,透着一股诡异的色泽。

端起石头仔细看了片刻,林辉站了起来,又走到池边蹲下,摇晃了下坠在池底的锁链,脸色倏然变得沉重。

他回身对怡夫人说:“请怡夫人与虞少主退后,其他人也请站离一丈开外。”

怡夫人颔首,一挥手,众弟子向后退去。

林辉将袖子挽了上来,露出半截手臂,抓住锁链,咬着牙略一用力,手臂上青筋暴起,猛地低吼一声,将锁链拉了上来。

锁链像是被连根拔起的大树,连接着池底一大块污泥,在夜色之中甩出弧度,泥巴一样的东西四散开来,泼洒得满地都是,落地之处砸出一个个坑坑洼洼的痕迹。

“少司主,我来帮你!“跟在林辉身后的赵安忙上前,拔出灵剑,口中念咒,以自己为中心,画出一个半径一丈的圆,结出禁制。

那些东西落地之后又化作飞箭从地上弹射起来,噼里啪啦地打在禁制内部,落下血痕,鲜血从击打的地方流淌下来,滴成血泊。

一个个血影从出现血泊中站了起来,虞沧澜倒吸一口凉气,看得胃里一阵翻滚。

这些玩意不知道是什么化作的,没有明显的形状,边缘处像是沸腾的血液一样翻滚着。

林辉抽出灵剑,在禁制之中封锁住血影,只他们二人与十几个血影纠缠,颇有些捉襟见肘。

虞沧澜不放心地问:“娘亲,要帮他们吗?”

“无妨。”怡夫人并不着急,站在一旁端手看着,目光紧盯住林辉,道,“澜儿看见林辉腰间挂着的那把剑了吗?”

“看见了。”虞沧澜初时见林辉那把剑还觉着奇怪,那把剑极短,和匕首大小差不多,由玉打造,通体碧绿莹透,与其说是一把剑,不如说是一把剑形装饰品,但真说是装饰品却又显得大而碍事了,不像是林辉这样的人会挂在身上的。

怡夫人解释道:“那剑名叫新月,是林辉的秘宝,位列沧州府神器谱第七位,仅在血蛟长.枪之下,有一年排位还超过了血蛟枪。”怡夫人冷冷一笑,“我倒要看看这柄神器有什么过人之处。”

话音刚落,林辉的手便按在了腰间,手腕轻巧一抖,新月出手。

眼前白影一闪,寒光逼人。

虞沧澜这才发现,原来如玉似的东西不过是新月的剑鞘。

新月,长约半尺,宽不过两指,古朴漆黑如一线狭缝,在举剑横扫时,剑影如月光泼落,又如银河倾泻,硬生生让人生出了剑长足有七尺的错觉。

他原来不是很懂,为什么这样一柄漆黑的短刃铁剑会叫新月,但当林辉挥剑的时候他才明白,新月无愧盛名。

星稀月冷逸银河,万籁无声自啸歌。

只是……

虞沧澜压下心中只欠一分的遗憾。

曾见过玄光阴的那把剑,剑身剔透,剑意精纯,剑气如落雪凛然,再看其他人的剑,总觉着少些纯粹的东西。

他不由问道:“娘亲,玄光阴的那把剑可有名头?”

“你说斩岁?”怡夫人细细思考,玄光阴销声匿迹,斩岁的盛名也随之一并没落,“四州大陆众品剑师品鉴宝剑一看剑身,二看剑气,斩岁暴露在人前的机会不多,即便是玄光阴活跃的那个时代,也鲜少有人仔细品鉴过斩岁。众人只道……”

“什么?”

“那是把杀生的剑。”

“赵安!”林辉突然暴喝一声。

只见,赵安仰面栽倒在地,一道血影从腹部穿透出来,登时鲜血飞溅。

虞沧澜瞪大眼睛。

禁制力量减弱,怡夫人脸色一变,虞府高手从暗处露出行迹 ,挡在虞沧澜与怡夫人两人面前。

众弟子抽出灵剑,严阵以待。

赵安紧咬着牙,死死握住剑柄,嘶吼一声,爆开周身真气,撑起即将倒塌的禁制,将众血尸牢牢困在禁制之中。

虞沧澜不由踏前一步,赵安低吼:“别过来——“

被吼声惊住,虞沧澜脚步一停。

新月横扫,卷起千堆雪,周遭树杈上、墙头上、落在地上的细雪都在暴风的携卷之下飘飞起来,剑影夹杂在雪花之中,林辉怒吼,将所有血影逐一击破!

赵安再也握不住剑柄,倒了下去,他遥遥望着虞沧澜,眼神中有太多想要说的东西,最终化作唇角一抹无奈的苦笑。

虞沧澜不由一怔,眼眶阵阵发热。

禁制彻底张开,血从禁制里淌了出来,鲜红的血和洁白的雪混在一起。

林辉上前,蹲在赵安身边,横抱起赵安的尸体。

一个血影冲突出来,化作一节尖锐的刺,刺向林辉,穿透了林辉的肩膀。

林辉痛呼一声。

就在此时,剑影一闪而过,剑光照空天自碧。

血影发出凄厉尖叫,被击碎在纯粹的剑意之下。

玄光阴收回斩岁,苍白的手藏在黑衣之下。斩岁只留下一点残影,须臾消失不见,好像玄光阴从未亮过剑。

他压了压斗笠,瞥了倚剑苦撑的林辉。

虞沧澜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玄光阴落在他身边,一把揽了他的腰:“你不能待在这里。”

“放开——!”虞沧澜挣扎,可挣不脱,他感觉这个老前辈是不是太放肆了,总是抱着他来来去去,从来不过问他的意思。

他瞪着玄光阴:“我为什么不能待在这里?”

玄光阴抱着他落在一侧房顶上坐下,指向池塘,虞沧澜一看,顿时心惊肉跳,不由攀住了玄光阴的衣襟。

池塘水面上浮着一大片翻着肚皮的鱼。

魔气覆盖了整个池塘,正不断向外扩散。

哪里来的魔修,竟是嚣张至此——

※※※※※※※※※※※※※※※※※※※※

万字更新送上!么么哒~~

上一页 目录 +惊喜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