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独钟对他,当真是十分在意。
只是白鹿书院啊……他看过不少有关白鹿书院的奇闻异事,对白鹿书院其实颇为向往,只是……他的身份实在是去不了那样的地方,虞沧澜垂了垂眸,压下苦笑。
前院宾客喧嚣,剑氏家主剑云川礼待宾客之后,便端坐于主位之上,与左右贵宾饮酒。
今日又有多人提起剑独钟的婚事,这点既让他欣慰却又万分头痛,剑独钟钟情于剑技是好事,但专情于剑技却令人担忧。若是这一生当真与剑结缘,那他剑氏岂不是绝了后人?
思及此点,剑云川便深觉头痛。
前段日子,他瞧那方氏的长女方馨便不错,模样俏丽,性子温柔和婉,天赋卓然,也知勤勉,原本定下婚约,想着让两家孩子多多接触一段时间,等剑独钟再大些便知道女儿的好,谁知道他那儿子当场甩了脸色给他,油盐不进,说什么都没用。
他更没想到方馨也是个倔强脾气,被退了婚后要以死明志,让他剑氏欠下方氏天大人情。想到这里,剑云川脸色颇为难看,不然岂能让方氏少主方裘在外人面前如此诋毁?
“诸位。”
想到方氏,大堂内突然响起方裘的声音。
剑云川生怕他再生什么变故,不由目光看向方氏家主,方氏家主也是一头雾水,正欲上前,却听方裘沉声道:“这些日子,在下说了不少有损于剑氏的言辞,对剑氏颜面有极大损害。今日特在剑氏少主剑独钟生辰宴席上同他,同剑氏道歉。望剑氏少主能够原谅在下。”
剑云川大惊,以方裘傲慢的性格,怎么会做出如此歉词?可听他当众道歉,这几日深埋的憋闷一扫而空,大为畅快!
剑独钟倒是不意外,他神色淡淡,在众人目光之下,走到剑云川身边,道:“父亲可有空闲?”
剑云川莫名颔首,又听剑独钟道:“我在书房等的父亲。”便错身走过。
没得理会的方裘脸色煞是难看,他死咬牙关,剑云川便上前替儿子打了圆场,道:“方氏少主客气,说来也是我剑氏有错在先,何必如此言重。请入席,今日钟儿生辰宴上若有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能得剑氏家主如此客套,方裘也算是找回点颜面,再纠缠下去便是丢了方氏的脸面,他点点头,道:“多谢伯父。”
此间恩怨到此为止。
剑云川步入书房,见剑独钟正在看白鹿书院的拈花请帖,不由一怔。
早在剑独钟十二岁的时候白鹿书院就发来拈花帖,请他入学。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圆满天格,又生来与剑似有互通,早早便体悟了自己的剑意,从剑氏剑诀内又延伸出了独属于自己的一套剑诀。白鹿书院惜才,每年都会给剑独钟发入学请帖。只是剑独钟毫不在乎,只专心钻研自己的剑技。
身为剑氏家主,剑云川自然想让剑独钟入学修习。一方面,万事万物兼听则明,他希望剑独钟海纳多方学问;另一方面,白鹿书院内修习子弟多为各方少主,日后若剑独钟继任家主,处理起各方事务来也方便许多。
剑云川压下情绪,上前问道:“钟儿有何事要与为父商谈?”
剑独钟将拈花帖放下,淡淡问道:“今年白鹿书院的拈花帖可有回拒?”
钟儿竟然主动问起了拈花帖!剑云川心里一跳,险些压不住喜意,道:“这段日子忙于钟儿生辰,倒是疏忽了这点。”他知道儿子脾性,试探地问道,“可要为父前去回绝?”
剑独钟垂了眸子,问道:“若我去的话,可能再带一人?”
“自然可以,”剑云川心想,世家少主身边总少不了几个伺候的人,无论是明秀还是齐秀都很聪颖,他十分放心,“钟儿想入学了?”
剑独钟颔首:“今年春日入学。”
“当真?”剑云川不放心地又问一遍。
剑独钟蹙眉不语,剑云川生怕自己再问就得到个否定回答,忙道:“为父这就去安排。”剑云川坐在桌案前,取了拈花帖,在上面按了家主印,剑氏金印甫一印上便见拈花帖散出棠花,纷纷扬扬,满室盈香。
白鹿书院负责招生的先生桌案前突然凭空多了一本拈花帖,他蹙了蹙眉,道:“都已经过了答复的时辰怎么还会有人把拈花帖送回来?”正准备随手丢掉,他忽的想起一件事情,赶忙将拈花帖翻开,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怀恩,怀恩,”先生扬声叫道。
小童抱着扫帚冲入门内:“先生怎么了先生?”
招生先生道:“剑独钟,剑独钟今年要入学了!”
剑独钟步于长廊之上,忽然脚步停下,侧目看一旁池水微澜,垂眸时少年侧脸温柔得像是冬日的暖阳,浑不似平日里冷清孤傲的样子。饶是日日伺候在身边的明秀也不由看得发怔。
“明秀。”
忽听少主唤她,明秀下意识应声:“哎!”
“你说……我带他入学他可会高兴?”
剑独钟的声音竟是有些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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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写完更新_(:з」∠)_不好意思,今天出去有点事情回来得比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