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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2 / 2)

叶翀察觉到陈咬之状态不对劲,只当对方震惊于一模一样的脸。

“我能冒昧问下陈先生的身世吗?”叶翀道。

陈咬之半晌才缓过神,道:“我是孤儿。”

“也是孤儿啊……”叶翀自言自语。

又是孤儿吗?陈咬之心跳快了一拍。

叶翀关掉了投影,房间灯光重新亮了起来。习惯黑暗的眼睛一时受不了这份璀璨,瞬间起了一层水雾。

良久。陈咬之平复好情绪,不解问道:“为何秋山慕先生不以真面目示人?”

叶翀沉默良久,为陈咬之讲述了一段孽缘。

范映然率领中央星军,也就是传说中的第十军跑路到了这片无主星域,之后就在此驻扎。

第十军当年都是些年轻力壮又身怀绝学的青年,不过半年光景,就将这片区域建设打理得井井有条。

众人大多无牵无挂,倒也在此处安居乐业。

后来,这里平和自由的氛围吸引了不少人来投奔,很多被联邦通缉之人,或者有其他难言苦衷之人都会来这里。这其中就包括他,叶翀。

当然,这里也不是真的海纳百川,什么人都收,一些罪孽深重,嗜血好战的分子,这里同样不接受。

秋山慕是七年前来到这里,他初来时就顶着一张楚楚可怜的脸,整个人柔弱得仿佛蒲公英,风稍微吹大一点,就会随风而去。

秋山慕在被第十军接纳后,就应聘了军部后勤工作。当时还没有常住满三年才能申请军部工作的规定。

秋山慕的举动让叶翀很是意外,因为来这里投奔的人,大多还是选择一份自在的工作,而不是约束条款较多的军部,哪怕第十军比起联邦正规军团自由得多。

最初,秋山慕和范映然没有交集,直到有一天

,范映然发现自己的配饰被偷了。他很确定,那并不是自己遗漏的。

那配饰并非贵重之物,背后也没有爱恨情仇,只是很平凡的一样配饰。因为其在军部内被偷,让范映然觉得要整肃一下军风。

这一查,自然就查到了秋山慕身上。

秋山慕被抓后坦诚,自己以前小偷小摸惯了,一时没忍住。

按照第十军设定的军法,他被判了三个月监禁。

第十军的牢房很小,甚至不太森严,长年无人在此。这片区域的民风确实不错,也导致牢房长年闲置。

那一次,整个牢房竟然只有秋山慕。

范映然某一日办公完毕,莫名有几分雅兴,想去牢房走一圈。

然而到了牢房,却看到了意外一幕。

牢房外的空地上,一个红衣男子翩翩起舞,舞姿曼妙,衣袂飘飘。

那舞姿很美,范映然彻底看呆。

那男子舞完一曲,竟然转身回到牢房。

范映然这才想起,牢房虽在第十军基地偏僻处,但终归还在基地内,没理由有人能随意进出。

翌日,范映然调阅了牢房的监控录像。

监控器在隐蔽处,连牢房的负责人也不知晓。当然,因为常年闲置,牢房目前也只有三人分三班轮流值班罢了。

监控录像里,范映然看到了秋山慕。在夜幕降临,那个值班的军人偷喝小酒进入梦乡后,他就会卸去脸上的伪装,变成了另一张脸。

他穿上红衣,系上红鞋,或在漫天星光里,或在清风虫鸣中自在舞蹈。

现在想来,他所有的行动,都是带着目的性的,更甚者,一切都是他的一场布局。

毕竟,世上哪有那么多阴差阳错,又哪来那么多天作之合。

只可惜,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那一刻,范映然感觉到一簇花枝翻过心墙,悄悄绽放,他越想要却遮掩那过墙的春色,却抵不住那控制不住的热烈春意。

范映然妥协了。

他每夜在远处偷看那舞蹈,直到秋山慕三个月刑期结束。

一时夜晚无处可去,范映然觉得空空荡荡。

最后,他向自己妥协了。

他利用职务之便,将人调派到自己身边,负责文档的整理和记录。

秋山慕还是平日的样子,柔声细语,娇气柔弱,全然不见夜色里那抹肆意张扬的红。

范映然终于在某一日摊牌了。

秋山慕先是三分错愕,而后平静下来,摘掉了身上的伪装。

他告诉范映然,他的确有所隐瞒。

他说,他是一个孤儿,长大后成了一个惯偷,他的师父是一个舞者。他自小受尽欺凌,但因皮貌尚可,总有心怀不轨之人欲行心怀不轨之事。好在他有易容异能,哪怕是高级异能者也难以识破。他习惯变着脸生活,不喜以真面目示人。

坦诚心扉之后,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没过数月就已如胶似漆。秋山慕在众人面前都以易容后的面貌示人,只有在范映然和叶翀几人这,才以真面目示人。

叶翀几人倒也喜闻乐见,范映然自小也算颠沛流离,能得个知心人在身边,也算不负这些年的苦楚。

然而,秋山慕的所有一切,都是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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