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遥无奈道:“没长成的剑胎也没有,最好的是半个剑胆,已经成型,养不出来了。做弟子绰绰有余,要长成顶梁柱还差一筹。”
郑传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用一副我今天一定要获得一个徒孙的口吻冷静道:“那就先收记名。”
应遥妥协地耸了一下肩,先去把那一队挑出来的凡人送回他们的父母手里,走到人最少的那一队侧面掏出一个蒲团扔在地上趺坐下,信手抽出救俗剑横在膝盖上,把一道是非剑意灌入剑中,叫他们挨个过来说从剑上看到了什么。
剑修第一个修炼出来的就剑意是非剑意,早已打磨得纯正锋锐,只要有一点儿修剑道的天赋就不会太难辨认,难的是让一群此前从没接触过“入世”道的小崽子们把它描述出来,应遥用自己写话本的想象力听了一个下午,又挑了三个人出来。
救俗剑已经笑得瘫在了他的识海里,兀自气喘吁吁地说:“瞧你把人家吓得,连自己用啃干净的肉骨头逗狗都说出来了。”
应遥毫不心虚地把剩下的人丢给他师父,又掏出三个蒲团招呼自己挑出的人坐下,接着翻了翻芥子戒,找到自己在无亮城沽酒时顺手买的糕点用油纸一垫放在中间让他们垫垫肚子,然后把最小的扛在肩头,以手拎一个大踏步上了山,敲了敲封俭洞府的门,心虚道:“师叔祖,过去入世剑宗收徒是什么流程?”
封俭问:“你收?记名还是入室?”不等应遥回答他伸手挨个拍了一下肩头摸出根骨,了然道,“收记名弟子啊,没什么特殊规矩,再过一个问心境就行了。你修教化剑意,是该收几个弟子了。”
十天后应遥多了三个记名弟子,其余的人也被郑传塞给了自己其他徒弟,长景终于不是整个门派里最小的一个,摆脱了走到哪都被人摸脖子表示亲昵的糟糕待遇,开心得送了应遥一枝带着新鲜露水的嫩叶。
应遥单独住在一个小山头上,他御剑飞来飞去习惯了,挑住处的时候没考虑到自己还要收徒弟,只看了山顶的环境,没注意到山上连条路都没有,只好花了点儿时间把自己搬过来后从没有收拾过的洞府整理了一遍,然后动手开了条简陋的山路出来,盯着他们来回走了两趟,把不适合的地方修改了一下,又去找请来的食修每日准备伙食放到山下。
新收的弟子几乎要手把手地教,郑传口中说着他可以帮忙养,结果徒弟们把新弟子一瓜分干净就似有所悟地跑去闭关,看样子没有半年出不来,应遥只好放下也闭关修炼的打算,从“入世”道总纲和基础剑诀开始教起。
除去切磋和代师教导师弟师妹们,应遥往日很少在人身上用到教化剑,遇见不平事也多用是非或羞恶剑意,而对师弟师妹们大多已经修炼有成,各自选定了自己的道,也不能像对自己徒弟这样随便用教化剑意指点。
连续使用教化剑并很快的得到相应的反馈显然卓有成效,老妈子剑修絮絮叨叨地教了徒弟三个月,监督他们抄写“入世”道总纲时突然顿悟,随意往地上一坐突破了化神中期,等一睁眼就发现半个门派的长辈都围在身边。
封俭凑过来看着他,啧啧称奇道:“你有这天赋都称得上前无古人了,是怎么在筑基和金丹耽误了一百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