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遥有气无力道:“但是我没有找到驭使它们的法门。”
他和对他伸着利爪和尖喙的鹰对视了一会儿,被鹰趾高气昂的视线瞪得哭笑不得,赶忙趁着它转过头的时候拎起黑布盖上,重新让它们陷入了沉睡,对何湖苦笑了一下:“还是先放这里吧,等从出去把整个宫殿缩小,也勉强能随身携带。”
何湖不干涉应遥的决定,看着他打开偏殿的门,和应遥一起走到了那个把他吓得够呛的广场上。
柯礼在广场正中站着,应遥与何湖出来后他遥遥地看了两人一眼,抬手打了一个法诀。
应遥闭了一下眼免得窥视仙人给自己惹麻烦,何湖一踏上广场就一脸天旋地转地扶住了边上的石雕,根本没余力关注柯礼,片刻后两人都感到脚下土地震动,整座建筑腾空而起,甩下了无数沾在底座的海藻浮萍。
像巨兽抖掉身上的灰尘缓缓站起来走动叫大地震慑一样,序岁洞府一脱离海面,宫殿檐角便散发出了晨曦一样的光芒,轻而易举地搅动天地灵气,在海上掀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滔天巨浪从海底升起,带着催山倒海的声势向外扑去。
何湖已经失去了天旋地转的力气,毫不在意颜面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道:“这就是仙人之力吗?”
应遥毕竟比他高了两个小境界的修为,虽然能杠得住广场本身带来的压力,但序岁洞府一飞把灵气搅得一团乱麻,也不太好受,干脆也慢慢坐到了何湖边上。
何湖自言自语了几句,又快活起来:“这么看我被仙人抓了一次也是个前无古人的经历了,再说如果没被抓,我怎么看得到这样壮丽的景象?”
应遥一听他还能连贯的说话,就知道他没事,也把视线投向序岁洞府搅起的漩涡,然而还没看一会儿,就听见救俗剑叫嚷道:“他要走了,你的偏殿还没收起来!我的白狐狸!”
应遥被他喊得耳朵发痒,恋恋不舍地把视线从宫殿屋檐上挪开,回身冲着偏殿打了两个法诀,伸手一捞把缩小成手掌大小的偏殿塞进了袖子里,又转回头继续盯着屋檐。
他虽不知道柯礼搅动天地灵气是为了什么,但看他不停地打出法诀,显得并不轻松的样子,大致也能猜出他要做点儿大事,他转国头和有同样猜测的何湖对视了一眼,小声说:“还跑得动吗?”
何湖没想到他一脸严肃,却说了个逃跑的事,哭笑不得地点了下头,也和他窃窃私语:“跑是跑的动,有必要吗?”
“一会儿他把洞府收起来,咱俩可就都暴露在两个‘长治’道修士派来的属下面前了,”应遥声音更低,“不跑就只能等着他们把咱两个围起来问来问去了。”
应遥身后有个声名鹊起的入世剑宗,何湖却是真真正正的散修,唯一有些势力的欢喜佛修本身还属于无亮城一系,何湖立时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咬牙道:“入世剑宗收不收‘快活’道的剑修?”
“何兄来做客卿,入世剑宗自然欢迎,”应遥回答他,“我带了掌令弟子的印信,何兄……”
他话音一顿,低头看向身下出现虚无征兆的地面,猛地伸手拉住何湖腾空而起,救俗剑“锵”的一声出鞘托住他,向后疾退了数百丈,险之又险地避过了爆开的天地灵气。
柯礼原先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道字天上投下来的光束,序岁洞府的广场地面被灵气搅得粉碎,簌簌地掉到了底下的海面上,何湖惊魂未定地站住,扬手在身边布下一道敛息阵法,把应遥也囊括了进来。
“家传的阵法,”他做口型道,“只要不移动,渡劫以下发现不了我们。”
过了片刻,他又如梦似幻地问:“那是飞升路吗?”
那道光束和应遥在水晶屋墙壁上见到的有所不同,他正要向何湖描述,光束之外乍然一声雷霆,瞬息聚起一片遮天蔽日的雷云,光线暗淡下去,显得穿过雷云的通天光束更加明亮。
“渡劫期雷劫?”何湖惊恐道,“谁的!”
应遥和救俗剑一起沉默了一会儿,说:“卓远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