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他们一起吃的,温烈丘不应该不在家,因为对面窗户的异样,李负代一晚上都心不在焉,和阮令宣说着说着话注意力不自觉就跑到了对面儿的窗里,到了九点多实在呆不住,便随口搪塞了个理由跑了回去。
进了家门,平日多半都是安静的一楼却让李负代突然心慌起来,接着跑上二楼,还是漆黑一片,仔细分辨,有轻微的声响从温烈丘的房间里传出来。站在走廊的当下,李负代明显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安,这是一种没由来的情绪,无根无据又挥之不去,就像某些预兆。
进了温烈丘的房间,他看到了隐约的光亮,卫生间发出的,他强压着自己的心慌走到门口,便先从镜子里看到了温烈丘。
镜子前的人虽然侧垂着脸,李负代还是看到了他脸上的伤,颧骨的淤血,极近眼睛的伤口,而且他伤得还不止是脸。温烈丘低着头,正屈着胳膊处理小臂上的伤口。
“……温烈丘。”李负代的心像被人用力攥了起来,他原地站着,开口音色都黯哑了。
温烈丘抬眼看向镜子,在镜中和李负代对视,这下意识的反应让他没能来得及收敛眼中的戾气,眼神晃了晃后他别过头,将染了血污的纱布扔进垃圾桶,侧身就想离开。
李负代立马堵住他,他想确认温烈丘的伤势,温烈丘却很抵触,他躲闪着受伤的脸,又没好气地打开李负代的手,继续想从他身边挤出去。
几个回合的争扯后,李负代急了,抬手就去掰温烈丘的脸,结果刚碰上又被扒开,看着莫名死拗着的温烈丘,李负代突然发了怒,“……你他妈让我看看!”
温烈丘怔了怔,这个间隙他再次被李负代强硬地掰过了脸,借着卫生间的灯光端详起来。被李负代盯着,温烈丘紧着牙目光看向别处,没安静两秒又挣开了李负代,闷声往外走。
李负代用力扯住他,“怎么伤的?”
“不用你管。”再次扯开他温烈丘终于开了口,只是这话出口还不如不说。
眼看着他又要走,李负代抬脚就在他腿窝儿上踹了一脚。
温烈丘踉跄两步站稳,也有些恼了,“……干吗?”
“我问你怎么伤的!”李负代紧紧盯着面前的人,神色是少有的冷厉。温烈丘依旧垂头不语,他没忍住又踹了他一脚,又气又急,“……说话啊!”
结结实实挨了两脚,温烈丘倒莫名平静了很多,因为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李负代的这种情绪是为他的,他从没见过这人为什么事情急躁过,一下子,这些天心里所有因不平衡而滋生的阴霾就这么散了。
僵持中,还是李负代先退让,他靠近温烈丘,仔仔细细地看他眼睑上的伤口,“……疼不疼。”
温烈丘没再挡开他,却还是不看他,“没事儿。”
李负代暗自冷哼,还他妈没事儿呢,他的伤口明显是利器所伤,要是再深个几毫米伤着眼球指不定会怎么样。温烈丘受了伤,他却连原因都问不出来,李负代憋屈,却没心思顾忌自己的情绪,他拉着温烈丘回了卫生间,继续处理他胳膊上只粗略擦拭过的伤口。
温烈丘的伤口不深,十多厘米长,看着李负代拧着眉小心翼翼地给他的伤口消毒,温烈丘突然探头吻了上去。只是他刚亲上就被李负代推开,脑袋上还顺便挨了一下。
“有毛病啊你!”瞪了他一眼,李负代继续低头处理他的伤口。
温烈丘有些无辜,无意识地吞咽两下,像是做错什么事儿的小孩子,沉默着不再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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