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生活没有什么期盼,似乎生活给她什么,她就会接受什么。
她的眉眼,嘴角,都是柔和的,带着笑意的,可鼻梁却是有些低矮的。
整个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和其他人一样,被生活折磨的,没有丝毫的脾气。
即使郭盼盼和她心中的模样有很大的差别,浅啡依旧难以自持的开心起来。
她想了好久,想要见到她的郭阿姨,一瞬间,鼻子发酸,眼泪簌簌的落下来。
她艰难的走上前,跪在车子边上,趴在坐在后座的郭盼盼身上。
“郭阿姨……”
她哭泣着,有许多的话想说,从弟弟的病情,从被逼迫着卖身,从心里面尊严和弟弟生命的撕扯,可又无从述说什么。
郭盼盼伸手扶住她,越发的感觉她的身体有些单薄。
她拉住浅啡的手,这哪里是手啊,根本摸不着肉,而且还冰凉冰凉的,怪不得穿着这么多衣服呢。
魏然在驾驶座上扭过头来,说道:“好了,有什么话上车再说,这是成什么样子。”
郭盼盼也连忙说道:“赶紧上车赶紧上车,上车上来暖和暖和。”
她拉着浅啡的手,往后面挪动了几下。
浅啡跟着上车来,眼泪都还没有擦干净,终于反应过来,驾驶座上的是那个逼迫她的某总裁。
她不自在的向着郭盼盼靠了靠,一只手被郭盼盼拉住,温暖的感觉慢慢浸染到了胳膊,车上的暖风也呼呼的吹着,可这心里,依旧是哇凉哇凉的。
郭盼盼见她神思不属的模样,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只能对着魏然问道:“你怎么叫了浅啡过来,也不告诉我一声。”
魏然吹了一声口哨,得意洋洋的说道:“这不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吗?”
郭盼盼捋过鬓角,嘴角也不禁上扬着,说道:“算你有心了。”
她的确是开心的,这几个孩子里面,她最喜欢的就是浅啡,虽然是个孤儿,但是从来都不比别人差,学习刻苦,一成年就开始打工,就算是这样,也没有落下了学习。
小姑娘长得还好看,总是甜甜的在电话里面叫着郭阿姨,平均一个星期就一个电话。
看看邻里邻居的,就算是亲生的也不过如此了。
她拉着浅啡的手,一下一下的轻轻拍打着,刚刚魏然所说的,想要认个干女儿的话,让她心里面甜的跟蜜一样。
过了一会儿,她才从欣喜中醒过来,对着浅啡问道:“对了,浅啡啊,你来魔都,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你这段时间住在哪里?”
浅啡脸色就更加的白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将鼻头的酸意压了下去,“郭阿姨,这次过来魔都,是给我弟弟看病来了。”
“看病?”郭盼盼知道浅啡有个弟弟的,但是有病这回事,还是头一次听说,“什么病,严重么?你这孩子,怎么在电话里面也不跟我说啊。”
浅啡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抽咽着,一边说道:“郭阿姨,弟弟得了白血病,要是不能移植骨髓,就……就……郭阿姨……呜呜……”
郭盼盼抱住浅啡,拍着她的后背。
“老魏啊,赶紧回头,别去什么墨甘山了,咱们赶紧回去。”
她心里想着自己的私房钱到底还有多少,这些年资助了几个学生,但是也给的不多,断断续续自己也存了一点养老的钱,加上之前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进项,也有三四万块钱,不算多,但总能有个用处。
魏然轻轻的笑了,像是忍俊不禁一样,温和的安慰道:“看你急的,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我还能拉着你们去山上啊,放心,医院里我都安排好了。”
郭盼盼啊了一声,这才想起来,自己虽然没有钱,但是丈夫魏然却是个大款。
“哦,这就好,这就好。”
她拍着浅啡的后背,给她顺着气,“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魏叔叔说了,医院都安排好了,咱们不哭了啊,没有多大的事情,这老天爷给咱们考验呢,考验之后,有的大福气呢,不要哭了呢,啊。”
浅啡积压在心中的委屈也不短的时间了,只是身边也没有一个能够依靠的人,如今见到郭盼盼,总算是能够哭出来了。
这样被温柔的搂在怀里,周身的温度逐渐上升,她渐渐的忘记了什么危险啊难过啊,眼皮越来越沉。
郭盼盼抚摸着她的后背,嘴里不时的说着写安慰的话语。
过了一会儿,浅啡的哭声越来越低,直至只时不时的抽噎一声,她将浅啡调整了一下姿势,这才知道,原来这孩子已经睡着了。
郭盼盼实在是心疼浅啡,这些日子因为弟弟的病情,恐怕是担心极了,可在电话里面,一句话都没有透露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