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的上课铃声响了后,麦老师按时来到教室讲卷子。他越讲越生气,当讲到了简答题的时候,他的气点就到达了Max值。
“这道题。”他语气有些阴沉地道。“就是送分的!我说过多少遍了,啊?王时当时在布拉格会议上的那段讲话是不是重点?给你们划这段重点划得页都要烂了,可还有人答不对!还要被扣分!”他说着,目光狠狠地往纪语这边一刺。
纪语在自己的座位上哆嗦了一下,低头看自己这道题。果然,她这道题不是满分。
昨天在写这道题的时候,她一时间突然就忘了本上是怎么讲的,就记得谢铮给她纠正的那个A选项了。这是简答题又不是选择,可以闭着眼瞎选,她必须得写点什么出来。纠结着纠结着,她干脆就先谢铮说的那个给写了出来。
好歹在答题纸上这道题没空着。
没想到就被考试打了个大叉叉。
望着那个大红叉,纪语心情糟糕得像是自己的人生被画了大红叉。正难过着,头顶又爆出了一声怒喝。
“发什么呆还不赶紧把我刚说的那些话都记下来?!”麦老师不知何时从讲台上走下来,走到了纪语身边。他寒着一张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冷脸,对纪语怒目而视。
“你下课去我办公室!”
周围静悄悄的,同学们像是齐齐屏住了呼吸,皆用余光疯狂觑着纪语。
这是怎么了啊?难道说那道送分题没写对的是纪语?不是吧!
下课后,纪语带着自己的卷子直接跟着麦老师去了他的办公室。麦老师对她一通痛心疾首的说教。
“你这学期到底怎么了?啊?为什么成绩突然就成这样了?你给我个理由,你都高三了!为什么这题都不会答?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纪语直接被训红了眼睛。
“谁给你说的王时当时说的这些话?”麦乐直接拍了桌子。
王时他孙子说的!
“还有后面的那些论述题!上写得明明白白你是脑子里装了橡皮擦全部都忘了吗?!”
纪语原本就觉得被训了难受,这会儿麦乐和她拍桌子她情绪更是徘徊在了崩溃的边缘。
论述题论述题,不是言之有理能够自圆其说就可以了吗?
当天下午放学回去的时候谢铮亲自来接了她。等她上车后一看到她的红眼眶就知道她哭过。连忙合上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将纪语揽入怀中小声安慰。
“怎么了?谁给你委屈受了?”一听到谢铮这么温柔的声音她的委屈就又像是决了堤的水,倾闸而出汹涌得根本挡不住。
纪语双手紧紧圈住谢铮的腰,在他怀里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她吸了吸鼻子,将下午的事情给谢铮说了一遍。谢铮和她要来卷子,先夸了下她进步的分数,匆匆扫过她的选择填空题后就直奔那道简答题。
答题纸上纪语写着那天他纠正过的答案,却被打了个大叉。再往后面的论述题翻了翻,纪语写的答案,若真要严格去讲,实际上也并不能算错。不过是她答案所表达出的史观和现在教科上主流的不同,再者,她写的答案也有些浅显没有鞭辟入里。
自然,这样的答案放在日常的考试中,要是遇上判卷严格点的老师,怕是一分都不能得。而纪语的老师还给了她一半的分,也算是仁慈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开明了。
但是能想出这样的想法而不是单纯的背诵课本上的标准答案,实际上也表现了她有思考过。
纪语的那个历史老师他知道,也算是启阳附中里数一数二的老师。平时上课讲得精彩纷呈学生们都喜欢听。只是到了高三就会完全变一个人,突然就变得股起来了。
高考啊......
谢铮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现在这个算不上最好但却是如今相对最公平的考试。
不过,眼下要解决的问题还是那道简答题。
“你课本给我看看。”谢铮同纪语道。纪语乖巧地把课本从包里抽出来,又翻到了布拉格会议的那一段。金黄色的荧光笔在页上把王时当时的演讲重点内容全部标注,而谢铮看着那几行字,眉头是越皱越紧。
他虽然在教育部工作,但是也不是面面俱到。教材审核的部分不归他管。结果一个没留神,竟然让编审教材的人写出这样的东西放在教科上。关于布拉格会议那的教材内容,王时讲话的部分有很多错误。
他记得自己上学的时候这部分也不是这么教的吧?
还没有回家,他就摸出手机拨通了几个电话。
“把高中教材编审组的组长叫来,让他今天晚上去我那里,我有话要和他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