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谢铮终于停下后,原本光洁如玉的背后已留下了点点红梅。他用带茧的指腹轻轻拂过那凝脂一般的皮肤,呼出堪比烙铁一般火热的气息。
“你......你快放开我......”怀中传来了细细软软的、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声音,像是冬夜里同往来行人求救的幼猫。谢铮没能依言松开怀中的小猫,而是又俯下身,狠狠地啃了一口她颈后的软肉。之后稍稍松开怀抱,将纪语又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他近乎是叹息着地看着怀中的小姑娘被他欺负得发红了的眼眶,积了一整晚的闷气才算是终于消散了一些。他想低下头去以唇碰一碰她发红的眼眶,却被纪语闪着躲开。
“你怎么了嘛?难道还是狗狗吗?!”小姑娘双手推着他的脸,委屈至极地控诉着他。“你怎么还咬人呢?!”
谢铮一手扣着她的腰,另一手则抚上自己方才啃出的那个印子。指腹感受到了那微微下陷的柔软皮肤,内心的满足感宛若潮水一般渐渐涌起,而随之而来的渴求也像是黑洞一样将他吞没。
“抱歉,我......”道歉的话语刚刚出口,而后面原本应有的保证却卡在了喉头。他没办法在这件事上给她任何保证——尤其是距离她正式满十岁的日子越来越近。
“讨厌你!烦!”
怀中的小东西经了他的吻后,眉眼间是越发的娇俏。谢铮嗓子越发地发紧,他又狠狠闭了闭眼,将她推开了点距离,把身上又长又厚实的羊毛大衣脱了下来,将它把纪语严严实实地裹住。
“走吧,太晚了,送你回家。”
谢铮哑着嗓子,怀中圈着纪语,另一手还没忘记提起周星汉的那件西服外套。他转开花房的玻璃门,带着怀中的姑娘走入新年的深夜,将她送往温暖的房间。
一路上,两人皆是一言未发,就好像若是说了什么,就又要把什么给打破了似的。
等到了纪语家正门前,谢铮吻了吻她的额头后正要推她进家门时,纪语又突然拉住了谢铮。
“你刚刚......到底怎么啊?”女孩儿软软的带着担忧的声音落在他的心上,就像是一个带着温热气息的吻,虽然极轻,但也驱散了那段他将要独自一人回到车上的夜路上的寒气。
“被你气的。”谢铮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脑勺,又将她领口的大衣紧了紧,就像推她快点进家门以防被冻着。
“那也不至于没和家人一起跨年呀......”纪语声音小却敏锐地道。“就算......就算是我有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你回头不是多的是收拾我的时候,怎么在这个时候来找我。”
“想你了。”谢铮温声道。这回他没有说谎,他是真的想她,想要立即从那座明宫里出来飞到她的身边。“好了,快回去吧,别冻着。明天还有国宴要参加,你可别今天晚上就被冻感冒了。”
一听到这个,纪语连忙推谢铮回车上。虽然花房到她家门口再到车上的距离也就几步路,可他现在到底是脱了大衣外套,而且前些天生了病的人也是他。
“行了行了我回家,你也赶紧回去!等假期结束了我再审你!”
话说完后就立马像是一尾滑溜的小鱼,扭身回了自己家。谢铮看着从大门玻璃那透出的暖暖微光,低头扯唇一笑,也没再等,也转身快步朝着自己的座驾走去。
早就立在车旁等待着谢铮的莫元青见他家殿下终于回来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在一个小时前,就在明宫的勤政楼皇帝的房里,这对帝国第一家庭的父子俩爆发了新年的第一次冲突。
也是自去年夏天,二皇子从法国回来后的最严重的一次争吵。
原因无他,全是因为他自己给自己定下的未婚妻纪语。
谢铮本就是皇帝最疼爱的孩子,因此对他的关注和管控欲也就更高些。这些年皇后越发压制着他,他的管控欲就转移到了谢铮的身上。然而谢铮这个小儿子却越发的不听他的话。
皇后的娘家实力强大,导致他这么多年在政务上的话语权极少。谢铮给自己选的那个小姑娘,她父亲本就身在内阁,母亲在外交部也是风生水起。今年议会大选,如果保守党能得到下议院多数席位,纪成言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首相。
因为这一点,皇帝就更不愿谢铮选了纪语做未来的伴侣。前些日子纪语又折腾的要去报考皇家舞校,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个被做成了表情包的女孩到底是谁!再加上今晚的新年音乐会,纪语穿得那么扎眼,他便更是不喜。
她还没嫁过来呢,眼里就已经没有了皇家颜面!
音乐会结束后,才回到明宫,皇帝就叫来儿子要他打消和纪语成婚的念头。父子俩在一年的最后一天的最后一小时里爆发出极大的争吵,将之前一直积攒下的所有郁气全数发泄了出来。
谢铮在摔门离开之前,众人在房外听到的最后一句是来自皇帝的咆哮——
“你别以为自己就翅膀硬了皇位稳坐了!朕若是想换你哥哥来当这个皇储也不是不可能!”